Category: "古村巡礼"
弹棉花
生活在七八十年代的朋友会依稀记得有一首老歌:
“有一天我经过一家古老的棉被店,
里面传来一种声音听起来多新鲜,
悄悄地走过去,
我睁大了双眼,
李老先生对着竹竿弹着弦,
看他辛劳弹着棉花一点也不叫厌,
民间手艺流传下去他对得起祖先。……”
这首在以前飞短流长的歌谣里就是描写开弹棉花小作坊的李老先生在棉花店里“嘭得得嘭得得……嘭得嘭得得……”的弹棉花的情景。虽说随着时代的发展,各种色彩斑斓的晴纶棉被、太空被、鸭绒被,甚至是蚕丝被取代了古老的棉花被褥,但棉花店里棉絮飞扬,弹棉花的老板们头上、脸上、胡子上挂缀满银白的绒毛,很像圣诞老人的情景,还印在我的记忆深处,历历在目。
明代宋应星撰《天工开物》记载:“去子取花,悬弓弹花。”这种“悬弓弹(棉)花”的手法自古代一直流传至今。在河南,尤其以黄河弓最负盛名。这里的“悬弓”就是弹花匠弹棉花用的工具的一种,外加一个榔头,再加一条竹蔑。
弹花弓长约1.6米,也可根据个人的身体高低可长可短,最讲究用香椿木做成。弓弦是用羚羊肠子做成。通过用榔头敲击弓上的弦,来沾取棉花,在弦的振动下,把棉花打松,并拼成方形被胎形状。我们所听到的弹棉花的标志性声响就是由它们发出来的。这就是弹棉花最基本的工具,整理棉花都要靠这张“弓”。榔头用枣木制作,高约30厘米,躬形蜂腰,沉甸甸的。“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这是弹花匠们对自己的手艺的一种诠释,也是人们对他们的劳动最为形象贴切的比喻。而且弹棉花不但要有一把力气才能把得住那把又沉又长的弓,弹的时候注意高低适中。操作时,先把竹蔑铺在门板上,放上拟弹松的棉花,身背弓弦,弦朝怀里,弯腰使弦紧贴棉花,右手持榔头弹打弓弦,弓弦的跳动使棉花蓬松起来。其次还有灵巧的手进行上线,在置放棉胎的案板四周插有许多的小圆柱子,一根细细的竹杆顶部勾着纱线在这些小木柱间穿梭着,纤纤幼枝,颤颤点点,似蜻蜓在雪地中轻轻点水;纵横往来,又似蜘蛛在白絮中缝织禅网。
回溯二十年前的时光,根本体会不到羽绒被的滋味,也体会不到缎子面被褥的时尚和光滑手感。各家各户铺盖的都是女人用缜密的针线脚一针针穿缝起来的纯棉铺盖。每天清晨叠被时,把印有“喜鹊登枝”、“鸳鸯戏水”被面的铺盖折叠的方方正正地码放在“炕柜”里,外面是纹花的玻璃。乡村上了年纪的人们,都喜欢透着喜庆的装扮,说日子越过越红火。素雅清洁的东西到入不了眼,乡村人图的就是喜庆。那弹好的白如瑞雪的棉花在那些花花绿绿被料的包裹下,好看耐用,绵软舒服。谁家的被子盖得久远了,褥子铺得烂了,棉花压成硬结,变得硬梆梆,黑乎乎,铺盖再延续下去不舒服了,就可以拆开来送到棉花店。
弹棉花时,弹花匠先把旧棉被捆扎卷成筒状,往钉板上一下一下地来回扎成蓬松的散棉絮。然后根据顾客的意见,按棉被的大小铺开在一张案板上。此后,棉花匠右手持槌,左手把弓,槌落弦蹦,历经几个小时的“嘭得得嘭……嘭得得嘭……”就把缠在弓弦上原来板结的棉絮崩开花了,像花瓣一样舒展开来,松软的棉絮在弹弓四周轻舞飞扬。外面透过窗棂射进来的阳光里,飞舞的棉絮就赋予了阳光有角有棱的形状。这以后,也成了我回忆老屋,回忆老屋的窗棂的一种蓝本。通过弹花匠的一番劳作,使原本陈旧不堪的棉絮,变成了洁白蓬松的新棉。接着,在平铺后的棉絮上拉上网状的线,最后用木盘碾子将棉絮按压结实。从弹、拼到拉线、磨平,看似简单,做起来却也挺费时间,即使技术熟稔的有很熟练的手艺,一个弹花匠一天也就不过能弹上一、两张被胎。
如今,棉花被已撤出生活中的霸主地位,离我们居住的平台渐行渐远。新一代人的心中早已没有棉被店的影象,但盖过妈妈给做的续着棉花的被褥的同龄或上辈人,心底会保留一点棉花店的印象吧,也会对古老的棉花店和弹花匠存留一点怀念和遐想的空间。
编辑后记:
这篇博文是不知名的网友写作的。我觉得写得不错,便只整理改动了几个小地方贴了出来。文中说“棉花被已撤出生活中的霸主地位”,可能有些家庭是这样,反正我们家的棉花被还是生活中的霸主。在我的印象里,除了蚕丝被,盖其他被子的感觉还是比不上棉花被的。那天晚上陪老婆出去散步,在三虎桥小街看见一个弹棉花的店。老婆还直呼“后悔”,说是忘了把要弹的被胎带来了,还说白天找了半天,就是没看见这样的弹棉花店。看来这种弹棉花的手艺现在还是传承有人啊。
宁波民居
一说起民居,现在是言必称徽州、湘西等地,我心底里总有几分不服在涌动。
旧时的宁波不但漂亮的民居多,就是城中河道数量也是不让威尼斯和苏州几分的!就是由于种种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些河道解放初被填没了。
我找了几张宁波的民居照片请各位欣赏,就是现在能够入眼的民居不好找了,当然这照片也不好找了。
那两张水边民居,我记得宁波城内外是没有的,估计是属于郊区县市的。当然我对那张有天井的民居是最有感情的,只不过我小时候住的民居是由两层楼围起来的天井,面积自然也要小一些,但那几口七石缸是少不了的。
七石缸的用处:收集雨水和存储自来水,平时淘米洗菜做饭,特殊情况下作消火栓用。
还有那张民居夹道,北方叫做胡同,我们宁波叫做小弄堂。小时候,上学放学,采草药,捉迷藏,天天在那样的弄堂里跑。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在别人窜来窜去、忙不迭地与古民居合影留念的时候,我又把镜头对准了不会说话的门楣。门楣相当于一座民居的眉毛,它的装饰艺术水准高下直接反映了古宅主人的文化素养和精神境界。在这些因素当中,我以为防止滴水和浮雕含义倒是位居其次的。不知网民观众是否认同这样的看法:如同看人先看脸,看脸先看眉毛一样,看宅子要先看门的设计,看门则是先看门楣的装饰艺术。
屯溪老街旁边的小巷——徽州民居巡礼之二
到了屯溪老街,满眼都是旅游商品,都是新建的貌似古宅的房子,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于是乎把镜头对准了老街旁边的密如篦子(形容既多又小,也就1.5至2米宽)的小巷里弄,我觉得倒是这些没有什么游客的地方,倒是保存着先前的韵味。
灵水举人村
秋高气爽,我陪同法国访问学者米盖拉老师一家去北京市门头沟区的灵水举人村游玩。古朴的民宅,罕见的古树,深厚的文化积淀,淳朴的好客老乡,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再加上鲜香扑鼻的农家饭菜,乡间气息浓郁的农家院,我们中西两家人都是玩得不亦乐乎,吃得不亦乐乎,都说不虚此行!
照片说明(自上而下):
第1张:灵水村鸟瞰
第2张:农家古树
第3张:古朴的村道
第4张:庙门
第5张:越制的九间九檀大宅院(后因避祸而自焚一间)
第6张:九旬老翁唱样板戏
第7张:农家院
第8张:灵泉禅寺中的雌雄一体白果树
第9张:千年古柏
第10张:柏抱榆
第11张:柏抱桑
第12张:村景一角
再议谜窟寻踪
本文内容承接以前本人博文《谜窟寻踪》。
以上照片(由我同事提供)说明(自上而下):
第1张:石柱与洞顶连接处
第2张:抽干水后好事者所为之浮雕
第3张:斜视原始岩壁
第4张:仰视洞口及石柱
第5张:仅有的原始雕刻之一
第6张:仅有的原始雕刻之二
第7张:原始的高大台阶
第8张:原始砌凿痕迹
昔日美景今安在
才接古籍馆员工要去安徽徽州等地参观考察徽学文化的通知,又在审校家谱书目数据工作单时恰遇《竦塘黄氏统宗谱十卷附录一卷》(明嘉靖四十一年歙县竦塘黄氏刻本)一书,里边记载了明代该村有十二景之美誉。查了地图后,知道这个竦塘村现在还有,就在徽州区西溪南乡,离我们要去的黄山市区不远,便想趁机去看一看这个十二景现在怎么样了。
下面结合家谱中的十二景描述,概略地谈谈它们的目前现状:
卷八载明孙麟撰《竦塘十二景记》云:“竦塘之居,去金竺三里许,东有巨塘,故名竦塘。又其山蜿蜒自西来,或伏或起,近居陵阜特,若竦立然,而中拓佳原,宽平如堂,故亦号曰竦堂云。”
竦塘 竦塘在竦塘村之东。《竦塘十二景记》云:“中有巨浸,广百余亩,天光云净,月色在下,微风不兴,真堪纵苇鸣榔而飞觞举白也。”此间“巨浸”即图中“竦塘”。方信撰《东塘记》云:“东塘者,竦塘之塘也。塘发源黄山,过曹溪,道状元潭,遶金竺,会于竦塘,潴而为渊。”卷十载明王寅撰《竦塘十二景诗•竦塘漾月》将竦塘列为竦塘村第一景,诗云:“沙塘(笔者按:原文如此)百余亩,流波渺江湖。片月倒烟浪,疑吐游龙珠。”此竦塘,孙麟言是“巨浸,广百余亩”, 王寅诗云 “流波渺江湖”,的非虚言。笔者在距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446年之后站在塘边极目观之,尽管秋日高挂,残荷连片,淤塞甚多,水面所剩无几,目光所及仍是烟波葱茏,空旷生风,巨浸余韵尚存。竦塘出口处还有一座渔梁坝,坝上尚存几组可装闸板的柱状石槽。此当为后人所筑之水利设施,平时蓄水,遇洪则泄。
金竺山 《竦塘十二景记》云:“金竺山绵亘十余里,高插横展,若列屏障,朝隮云霞,丹翠诡状,绮绾绣错。”方信撰《金山记》云:“金山者,竦塘之镇山也。山之发脉黄山,扶舆磅礴。上有灵泉,清冷甘洁。”《竦塘十二景诗•金竺朝霞》云:“路入匡庐麓,九迭怜屏风。朝日丹霞暎,青厓锦绣中。”匡庐,即庐山。金竺山地处黄山、齐云山(古称白岳)之间,与休宁之松萝山相接。峰峦起伏,脉系相连,山外有山,朦胧迭翠。山上苍松丛立,山岚缭绕,有二溪沿山谷而下,汇于葆村、竦塘入口处。此间所谓汇于葆村、竦塘入口处下行即是村西之“大塘”。 “大塘”在明嘉靖时方圆亦不小,故称“大塘”,然比村东的竦塘要小。今日观之,村西塘边已筑有新屋,其下水塘尚存,萍迹斑斑,水面应是缩小多了。
锡杖堀 堀,同窟,即穴。此间意为泉坑。《竦塘十二景记》云:“其最高峰下有泉,员广若缶。相传为释子卓锡泉, 亦假托以神之耳。而青山皓月下镜清冷,嚣远禅定,亦或有取也。”《竦塘十二景诗•锡杖月窟》云:“何代有神僧,卓锡云中石。浮泉若承盂,德水映空碧。”锡杖又名智杖、德杖,因为《锡杖经》说,爱持锡杖可“彰显驾圣智”,“行功德本”。法师云游时皆随身执持锡杖。因此名僧挂单某处,便称为“住锡”或“卓锡”,即立锡杖于某处之意。
铜笋堀 《竦塘十二景记》云:“迤逦而南近五里,有降坑半山间,小池深莫可测。昔人谓铜笋出此,没而成池,有龙居焉。虽未必然,而祷雨辄至,亦足异已!”《竦塘十二景诗•铜笋龙池》云:“铜笋出复没,水池成龙渊。还挺干云竹,不让玉井莲。”此当为传说。
蓼花洞 蓼,一种草本植物,品种较多,各地均有产。《竦塘十二景记》云:“又南来里许,曰蓼花坑。西山峻削中广若洞,石平如砥,盖道流养炼飞升之遗址也。”《竦塘十二景诗•蓼花仙洞》云:“削厓锁石坛,旧有仙人阁。鸾骖久不回,蓼花自云落。”此中神话传说色彩甚浓。
三台山 三台山在竦塘村西南。《竦塘十二景记》云:“由西南北转,连山秀出,跂若三台。”《竦塘十二景诗•三台拥翠》云:“翠峰几万仞,入云列三台。天路近阊阖,常闻空乐来。”
马迹泉 《竦塘十二景记》云:“其东南泉出,石窍形类马足,清冽甘芳。病者饮之辄愈,殆所谓灵液者欤。”《竦塘十二景诗•马迹神泉》云:“石泉何清芬,环径如马迹。勺之起沉疴,有源接丹液。”
星沙 《竦塘十二景记》云:“又北出,腴田翼翼,有沙曲抱,若游鱼云飞,疑有神工为之指画劖削也。”《竦塘十二景诗•星沙拱秀》云:“平原何膴膴,曲抱桑柘村。中有幽栖者,时人呼鹿门。”鹿门的典故当与湖北襄阳县鹿门山有关。汉末庞德公携妻登此山,采药未返。唐孟浩然曾隐居此山,并赋诗《夜归鹿门山歌》云:“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人随沙路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星沙,据村中老者黄立群(明竦塘黄氏后人,其祖父黄雨田为民国时坐堂名医)先生言:“实为河滩地。现今早都成了农田。”
天井 《竦塘十二景记》云:“西上百武,田中有井水自下涌出,盖众水所汇,虽极旱不涸,中若有灵物焉,因名曰天井。”古代以六尺为步,半步为武。《竦塘十二景诗•天井涵灵》云:“天井通海脉,六月浮甘泉。白昼卧龙起,风雷横青天。”
朱山 朱山在竦塘村东北。《竦塘十二景记》云:“直东,有山自北西拱,色赤如朱,夕照当之,光彩夺目,上与金竺掩映,郁然佳气之葱茏也。”《竦塘十二景诗•朱山夕照》云:“丹壁流丹砂,夕阳真火炼。倒景射九天,青苍色亦变。”
五马山 五马山在竦塘村东南。《竦塘十二景记》云:“又复一山,远自南驰,列为五冈,如马驻立,岚气横黛,望之蔚然,然朱山构会,苍紫相辉。”《竦塘十二景诗•五马环青》云:“五冈驻五马,云动如空驰。一色连天青,疑待邦君骑。”据陪同者言:“此五马环青的说法,现村中尚有人知晓。”
罗墩 《竦塘十二景记》云:“下行数百步,平田万顷,紫石如盘,隐隐突起,沟浍潆洄,云雾栖停,虽雕琢营置,殆不过是。”《竦塘十二景诗•罗石盘云》云:“东畴涌灵石,团若紫玉盘。清渠左右带,可坐垂渔竿。”据黄立群先生言,此如盘紫石确有其事,他亲眼见过,在村东大土台上面。约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因垦荒造田,一声炮响,将它炸了。明代十二景之一,毁于一旦,令人扼腕!听笔者如此一说,黄立群等人也面露憾色。
以上十二景观现大部分其地明确,尚可寻觅,足资村史研究和寻古参考,然规模均大不如前,不少景点只剩下个绰约的影子。现在的竦塘村是黄山市徽州区西溪南镇最大也是全市人口最多的行政村,辖32个村民组,人口约4000人。村中素有黄、汪两大姓,其行政村范围自西溪南西面的仁尼寺始,向西延伸,直至金竺山麓之葆村。然池塘淤塞,古道几无踪影,老宅寥寥且破旧,欲再现类似于宏村、西递那样的古村落是很难了。
压题照片说明(自上而下):
第1张:竦塘之渔梁坝
第2张:今之竦塘
第3张:村西大塘难寻旧时辉煌
第4张:远处隐约的金竺山
第5张:今日加工厂替代了昔日的祠堂
第6张:斑驳的隔扇诉说着过去的奢华
第7张:沉默的门墩
谜窟寻踪
以上第一张为绍兴东湖照片,第二、三张为龙游石窟照片,第四张为徽州花山谜窟照片。它们不在一个地方。据我所知,还没有人从这个角度将它们聚合在一起,但我们是不是可以看到一些共性的东西?据有关人士说这些石窟之壁都是(尤其是东湖和花山)由于古代采石造成的。是这样的吗?难道古代的人们在采石之后还有闲工夫像拿刀切豆腐一样将岩壁修饰整齐了?可以对照一下真正的采石场照片(第五张照片)。这真是几个很有意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