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议论走光"

生铁补镬

生铁补镬

  我小时候,经常在老家宁波看见补锅的手艺人。
  锅,在我们宁波叫做镬。
  补锅的一来,那悠长的吆喝声便久久地回荡在大街小巷了:
  “生……铁……补……镬!”
  看看有了生意,他便在巷子里摆开担子,生起炉火。一些大娘大嫂就很快从各家走出来,或是提着小的炒菜铁镬,或是抱着煮饭的大锅。
  补锅的老师傅又黑又胖,穿的衣服沾满了各家的柴灰与油烟,脸也黑得像是戏里的包公。他从一边的煤筐里铲出几块煤,放到尚留着余火的煤炉上,旁边照例有一个小的风箱,拉几下,火苗就呼的窜起来了。一个小的坩埚就放在上面,然后拿出一块破镬碎块,用铁榔头砸几下,将碎片扔进坩埚,再拉几下风箱,小块的生铁在火焰之中很快就熔化了。
  虽然他身上脏不拉几,但还是会系上一条更黑亮的围裙子,锅子往身上一靠,清理一下破烂的地方,待生铁完全融化后,先用一块好几层小布片饼,在上面撒些铁末子,再用一个小的勺子极快地舀了一小勺铁水倒在小布饼的铁末子上,然后立马把它从外侧贴在锅底破洞中,把破洞堵住,一边用一个湿布棍用断面从锅内侧将铁水从中间往四周一顶一抹,即使内侧铁水与破洞周围平齐,锅底外侧铁水鼓出一点没关系。这样漏水的小孔一下就补好了,再用淘锉打磨几下破洞内外,尤其是内侧要抹平,铁锅就可以再次使用了。
  呵呵,“生……铁……补……镬!”多好听的吆喝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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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2/09. 12:51:34 a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众生水滴, 议论走光 , 11 comments »

卖棒冰

卖棒冰

  棒冰,是我们宁波的叫法,其他地方叫冰棍,也有叫冰棒的。
  一说起棒冰,我的思绪就会一下子飞到我还不记事的那时光:
  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那时她被单位精简了,没工作了,但养孩子要花销,她只好每天叫我父亲去批发一箱棒冰,她就找根扁担,挑个担子,一头是我,另一头是一箱棒冰,从宁波城里走到娘家贵驷乡下去卖,大约两分一根。
  我曾经问她,那卖不完怎么办,再挑回来啊?她嘿嘿一笑,没往下说。我估计大概都送给熟人吃了吧,因为箱子里边只是衬一层棉花隔热,再挑回来也化了,是存不住的。不象现在都有冰柜了,化了冻,冻了化,多存几天也没关系。
  可是我却想,一个妇女同志肩上挑一个孩子走几十里地到乡下去卖棒冰,头上烈日炎炎,脸上汗珠如雨,一整天挣不了一两块钱,这日子是多么的辛苦啊!
  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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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1/09. 11:47:42 p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众生水滴, 议论走光 ,

弹棉花

弹棉花

  生活在七八十年代的朋友会依稀记得有一首老歌:
  “有一天我经过一家古老的棉被店,
  里面传来一种声音听起来多新鲜,
  悄悄地走过去,
  我睁大了双眼,
  李老先生对着竹竿弹着弦,
  看他辛劳弹着棉花一点也不叫厌,
  民间手艺流传下去他对得起祖先。……”
  这首在以前飞短流长的歌谣里就是描写开弹棉花小作坊的李老先生在棉花店里“嘭得得嘭得得……嘭得嘭得得……”的弹棉花的情景。虽说随着时代的发展,各种色彩斑斓的晴纶棉被、太空被、鸭绒被,甚至是蚕丝被取代了古老的棉花被褥,但棉花店里棉絮飞扬,弹棉花的老板们头上、脸上、胡子上挂缀满银白的绒毛,很像圣诞老人的情景,还印在我的记忆深处,历历在目。
  明代宋应星撰《天工开物》记载:“去子取花,悬弓弹花。”这种“悬弓弹(棉)花”的手法自古代一直流传至今。在河南,尤其以黄河弓最负盛名。这里的“悬弓”就是弹花匠弹棉花用的工具的一种,外加一个榔头,再加一条竹蔑。
  弹花弓长约1.6米,也可根据个人的身体高低可长可短,最讲究用香椿木做成。弓弦是用羚羊肠子做成。通过用榔头敲击弓上的弦,来沾取棉花,在弦的振动下,把棉花打松,并拼成方形被胎形状。我们所听到的弹棉花的标志性声响就是由它们发出来的。这就是弹棉花最基本的工具,整理棉花都要靠这张“弓”。榔头用枣木制作,高约30厘米,躬形蜂腰,沉甸甸的。“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这是弹花匠们对自己的手艺的一种诠释,也是人们对他们的劳动最为形象贴切的比喻。而且弹棉花不但要有一把力气才能把得住那把又沉又长的弓,弹的时候注意高低适中。操作时,先把竹蔑铺在门板上,放上拟弹松的棉花,身背弓弦,弦朝怀里,弯腰使弦紧贴棉花,右手持榔头弹打弓弦,弓弦的跳动使棉花蓬松起来。其次还有灵巧的手进行上线,在置放棉胎的案板四周插有许多的小圆柱子,一根细细的竹杆顶部勾着纱线在这些小木柱间穿梭着,纤纤幼枝,颤颤点点,似蜻蜓在雪地中轻轻点水;纵横往来,又似蜘蛛在白絮中缝织禅网。
  回溯二十年前的时光,根本体会不到羽绒被的滋味,也体会不到缎子面被褥的时尚和光滑手感。各家各户铺盖的都是女人用缜密的针线脚一针针穿缝起来的纯棉铺盖。每天清晨叠被时,把印有“喜鹊登枝”、“鸳鸯戏水”被面的铺盖折叠的方方正正地码放在“炕柜”里,外面是纹花的玻璃。乡村上了年纪的人们,都喜欢透着喜庆的装扮,说日子越过越红火。素雅清洁的东西到入不了眼,乡村人图的就是喜庆。那弹好的白如瑞雪的棉花在那些花花绿绿被料的包裹下,好看耐用,绵软舒服。谁家的被子盖得久远了,褥子铺得烂了,棉花压成硬结,变得硬梆梆,黑乎乎,铺盖再延续下去不舒服了,就可以拆开来送到棉花店。
  弹棉花时,弹花匠先把旧棉被捆扎卷成筒状,往钉板上一下一下地来回扎成蓬松的散棉絮。然后根据顾客的意见,按棉被的大小铺开在一张案板上。此后,棉花匠右手持槌,左手把弓,槌落弦蹦,历经几个小时的“嘭得得嘭……嘭得得嘭……”就把缠在弓弦上原来板结的棉絮崩开花了,像花瓣一样舒展开来,松软的棉絮在弹弓四周轻舞飞扬。外面透过窗棂射进来的阳光里,飞舞的棉絮就赋予了阳光有角有棱的形状。这以后,也成了我回忆老屋,回忆老屋的窗棂的一种蓝本。通过弹花匠的一番劳作,使原本陈旧不堪的棉絮,变成了洁白蓬松的新棉。接着,在平铺后的棉絮上拉上网状的线,最后用木盘碾子将棉絮按压结实。从弹、拼到拉线、磨平,看似简单,做起来却也挺费时间,即使技术熟稔的有很熟练的手艺,一个弹花匠一天也就不过能弹上一、两张被胎。
  如今,棉花被已撤出生活中的霸主地位,离我们居住的平台渐行渐远。新一代人的心中早已没有棉被店的影象,但盖过妈妈给做的续着棉花的被褥的同龄或上辈人,心底会保留一点棉花店的印象吧,也会对古老的棉花店和弹花匠存留一点怀念和遐想的空间。

  编辑后记:
  这篇博文是不知名的网友写作的。我觉得写得不错,便只整理改动了几个小地方贴了出来。文中说“棉花被已撤出生活中的霸主地位”,可能有些家庭是这样,反正我们家的棉花被还是生活中的霸主。在我的印象里,除了蚕丝被,盖其他被子的感觉还是比不上棉花被的。那天晚上陪老婆出去散步,在三虎桥小街看见一个弹棉花的店。老婆还直呼“后悔”,说是忘了把要弹的被胎带来了,还说白天找了半天,就是没看见这样的弹棉花店。看来这种弹棉花的手艺现在还是传承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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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1/09. 11:07:56 p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众生水滴, 议论走光, 古村巡礼 ,

天水茶

天水茶

  由七石缸盛装天落水,又让我不禁想起了天水茶。
  天落水又称天水,意谓天上直接落下来的雨水,是相对于自来水、河水、井水而言的。
  那时节,自来水有股漂白粉味道,河水轻易不敢喝,井水倒是一般家家都有,但优质的少,通常只用于淘米洗菜洗衣服。
  好喝的能喝的只有天水了(如果老不下雨那也就只好喝自来水了),也就是盛装在七石缸里的雨水。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天水烧开后喝起来有股微甜的口感,真像现在“农夫山泉”做的广告:有点儿甜。与真正的矿泉水一样,那不是上述其它三种水可以比拟的。
  那时走在马路边,经常可以听见这样的吆喝声:“天水茶,一分两杯,一分两杯!”做这个小生意的基本都是老头、老太太、小女孩、小男孩或妇女同志的,很少见有男壮劳力在吆喝这个的。卖天水茶的,我们管它叫作“茶水摊”。一分两杯,比北京后来的“大碗茶”两分一碗还便宜许多,是挣不了大钱的,也就是挣几个零花钱,真正的零花钱,只够小孩或老人零花的。
  我们宁波的“天水茶”实际上并无茶叶,而是白开水,而且是凉白开。这一点与北京的“大碗茶”不同。
  茶水摊只要一张小桌子,一两个暖壶、茶壶,几只玻璃杯,倒上白开水后盖上方形薄玻璃片就当盖子了,实在是简陋得很。
  夏天天热,走路走热了,口渴了,掏出一分钱,两分钱,喝上几杯凉白开,而且还是天水,那微甜的感觉,来个透心凉,绝对舒服得很,比吃冰棍还过瘾,而且冰棍还要贵。
  那时吆喝的是天水茶,那就绝对是天水,决不会用上述其它三种水来冒充,因为当场一喝,口感就不一样的。不像现在的“瓶装水”,广告说是矿泉水,很多是用自来水过滤一下甚至是不过滤来冒充的。
  呵呵,“天水茶,一分两杯,一分两杯!”这样的吆喝声,这样的路边场景,现在是无缘再听见了,无缘得见了,但它却时常在我脑海里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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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09. 08:05:15 p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众生水滴, 议论走光 , 1 comment »

七石缸逸事

七石缸逸事

  我在《宁波民居》里提到七石缸盛的天落水,便勾起了脑海深处的几点快要完全消失的记忆。
  有缸必有盖。七石缸的水缸盖是用木板拼合而成的,两块各是半圆形的水缸盖,合起来就把七石缸盖得严严实实的。但一到下雨时节就必须马上把水缸盖拿走,主要是让雨水可以顺着房檐下安装的铅皮水槽流入七石缸,当然,水缸盖淋湿了也就容易烂了。小时候这个拿水缸盖的任务就理所当然地落到我头上。有几次拿水缸盖慢了一步,淋湿了,还挨了大人一顿说。自然,下雨了,一起住的邻居也会帮我们拿,我也经常帮别人家拿水缸盖。如此想来,一个墙门里一起住的邻居互相关系也是其乐融融,非常和谐的。
  虽然七石缸有盖,但日子一长,缸底还是会积累起一层黑泥。这黑泥是房顶上的灰土让雨水一起冲下来,沉淀在缸底的。北方不用缸装雨水的原因,除了下雨少之外,主要还是灰土太多,这雨水没法喝。南方虽然雨多,但房顶的灰土还是有一些的。这灰土积攒在缸底怎么办呢,一搅和满缸水就浑了,那时缸底也没有按水龙头可以把泥水放走的。但我们先人早已经想到了办法,设计好了工具:就是一根毛竹筒,长约一米多,比水缸高即可,最高一节竹节留着,下边所有竹节都打通,再在靠近没打掉的竹节处钻一个小孔,成了,这个吸水筒就做好了,它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也忘了,记不起来了,反正我就用这个吸水筒垂直插入满缸水里,看哪里黑泥多就轻轻地插向那里,但不能碰着缸底,得留上一二厘米的距离,吸水筒入水前得用大拇指摁住小孔,待吸水筒快到缸底,便松开拇指,这时便听得小孔处发出“啾”的一声响,你猜怎么着,是缸底的泥水在大气压强之下挤进竹筒,把竹筒里的空气从小孔中急速地挤了出来。这“啾”的一声便是压缩空气冒出来的声音。然后再摁住小孔,把吸水筒提出缸外,一松拇指便把竹筒里的脏水放掉了。每次吸泥水,如此这般操作两三回即可,就可以把缸底的泥土吸掉大部分,而满缸干净水基本不受影响。这“啾”的一声响还是比较好玩的,当时我是很愿意干这样的差事,就是得等上半个月一个月才会在缸底积攒比较多的泥土,才需要做如此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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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09. 09:06:45 a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众生水滴, 议论走光 , 1 comment »

宁波月湖

宁波月湖
宁波月湖
宁波月湖
宁波月湖
宁波月湖
宁波月湖
宁波月湖
宁波月湖

  有人说,如果湖在城里,那它就是城市的肺。像这样的“肺”,一个城市最起码要有一个,有若干个更好。月湖,就是宁波的“肺”。尽管这样的“肺”只有一个,但也在我的印象里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当然这个记忆就是,我小时候便跟着大人在那里洗腌咸菜的雪里蕻菜,洗床单和被单等物料。
  现在市政府对月湖的保护据说做得不错,我就张贴几张照片让大家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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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4/09. 11:40:10 a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众生水滴, 山水寄情, 议论走光 ,

依稀的宁波

依稀的宁波
依稀的宁波
依稀的宁波
依稀的宁波
依稀的宁波

  感觉中,宁波总是飞速发展,飞速地商业化的,所以对旧时的宁波总有一点别样的留恋,然而,这种感觉现在也不容易找到了,所以说我寻找的宁波真是在依稀中了。
  我从看到的数百张照片中,挑了几幅张贴出来,不知能不能看到这个依稀的宁波?
  那张照片上的五重檐的马头墙应该就是天一阁新书库的防火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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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4/09. 11:07:10 a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众生水滴, 山水寄情, 议论走光 , 2 comments »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擦拭紫砂壶》续篇

  以前我曾经写过一篇《擦拭紫砂壶》的博文。承蒙见过面的和未曾见面的朋友的关注,大家对三个和尚没水吃壶和孙悟空跳不出如来佛手掌心壶比较感兴趣。这次我便把它们的倩影传上来,供大家欣赏。那是两个泥壶,价值是没什么的,就是名字好玩。当然,那个通灵宝玉紫砂壶的做功还是不错的,还有那把三个和尚没水吃的紫砂杯,貌似透雕,制作考究,与那个泥壶正好配对,于是乎也一并传上来,敬请大家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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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3/09. 06:42:28 a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众生水滴, 山水寄情, 议论走光 , 4 comments »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古宅门楣装饰艺术——徽州民居巡礼之五

  在别人窜来窜去、忙不迭地与古民居合影留念的时候,我又把镜头对准了不会说话的门楣。门楣相当于一座民居的眉毛,它的装饰艺术水准高下直接反映了古宅主人的文化素养和精神境界。在这些因素当中,我以为防止滴水和浮雕含义倒是位居其次的。不知网民观众是否认同这样的看法:如同看人先看脸,看脸先看眉毛一样,看宅子要先看门的设计,看门则是先看门楣的装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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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0/09. 09:52:27 am. . Categories: 山水寄情, 议论走光, 野驴蹄印, 古村巡礼 , 2 comments »

从《闯关东》与《走西口》说到“跑单帮”和“江亚轮”

从《闯关东》与《走西口》说到“跑单帮”和“江亚轮”
从《闯关东》与《走西口》说到“跑单帮”和“江亚轮”
从《闯关东》与《走西口》说到“跑单帮”和“江亚轮”
从《闯关东》与《走西口》说到“跑单帮”和“江亚轮”
从《闯关东》与《走西口》说到“跑单帮”和“江亚轮”

  前年播出的电视剧《闯关东》(李幼斌主演)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回肠荡气;今年春节前后热播的电视剧《走西口》(杜淳主演)让人看得辗转反侧,欲罢还看。真是的!人生说到底就是一场一个人的旅途。无论伤心还是快乐,是血本无归,还是盆满钵满,其实都是一个人的战争,当然与周围的人不无关系!
  可是,“闯关东”与“走西口”这些东北和西北的故事都上演了,怎么没人去上演“跑单帮”的事儿呢?难道南方人都去忙于做生意而没空写剧本了?
  “跑单帮”就是上一世纪上半叶发生在江浙一带(主要是宁波)闯荡世界(主要是上海、南洋和台湾等地)做生意的故事。这其中可是有着许许多多令人牵肠挂肚的故事啊!
  电影《色•戒》(梁朝伟主演)里最年轻的“麦太太”王佳芝名义上是易太太的干女儿,惟独她没戴钻戒,但是她涂得亮汪汪的薄嘴唇娇红欲滴,一张秀丽的六角脸经得起无情的当头照射,酷烈的光与影更托出她的“胸前丘壑”。她跟易太太是两年前在香港认识的,香港陷落后,麦先生的生意停了,王佳芝来上海跑单帮,被易太太留住在她家。剧中何赛飞扮演的“萧太太”,导演李安特意要求她用带宁波腔的普通话来表演。在李安看来,国民党官员祖籍宁波的非常多,所以何赛飞如果能带点宁波口音,会让人物更加逼真。这个“跑单帮”的小插曲仅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说到这里我要说明一下本文的压题照片,当时“跑单帮”的照片我是没有找到,只好找了两张“跑单帮”的现代版照片来充数,不知我们是否能从中想象到当年“跑单帮”人们遇到的危险和艰辛比这些“打工仔”和“小生意人”严重多了!?
  就说民国时候的特大海难“江亚轮”事件吧!这可是一件与宁波的“跑单帮”有着血肉联系的大事!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事件,因为我父亲的大姐(我是没见过她,但我得管她叫大嬷嬷。宁波话中父亲的姐姐叫嬷嬷,父亲的妹妹才叫姑姑,不象北方人都叫姑姑,没有区分)就是在“江亚轮”事件中遇难的。据我奶奶说,当时她已经嫁给上海的一个建筑设计师(我奶奶称之为打样柜),是要回宁波探亲,可终究没能见到自己的亲人!
  “江亚轮”事件的原始资料要专门到图书馆等单位去查。我偷懒一下,网络纪实小说《江亚怨》有这样几段描述:
  姑妈回房间后,她倒主动接着说下去:“我也乘那趟船。当时,我正失业,亲戚介绍我去镇海中学教书。那时候船票很难买,我托乐碧芬的丈夫方正明帮我买的票,和他们夫妻俩一起去宁波——”她停了一下,皱了下眉头,“我那时候有一个男朋友,他硬要陪我一起去。但是江亚轮出事的时候,他贪生怕死,只顾自己逃命,根本就不管我死活,抢先穿上我们这个房间仅存的一件救生背心,还撒谎说他不会游泳。我知道他是会游泳的。要不是有个人救我,我已经死了五十年了。我现在的日子是这个素昧平生的人给我的……”
  这个老人说,那年他们全家九个人,一起乘江亚轮去宁波,都住在底舱通铺,十分拥挤。他因为实在睡不下,想到上面去找个地方坐一夜算了。因此他逃过一劫,其他八个人全死了……那时候他只有二十多岁,结婚才几个月,妻子只有十八岁,也在那次海难中死了。他现在已经八十多岁,孤身一人住在福利院里……
  有个老太太说:“我是从江亚轮死里逃生的,那天的风浪真大,天又墨墨黑。孩子他爹和五岁的儿子都死了。孩子他爹是为了让我先上那只救命的橘子船,把橘子船上吊下来的绳子塞到了我手里,他自己被别人拉落水的……”她说不下去了,电话那头传来呜咽声。
  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我那年才六岁,是吊在一个大人的裤脚管上,被那个人拖上船的。我们全家八个人,只有我和大姐两个人获救。大姐去年已经去世了……”
  “我是宁波奉化人,从小在上海长大,那年父母带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人去乡下扫墓。我那时才十四岁,刚进中学读初中一年级。我小时候很顽皮,常常淘气地爬树上屋,遭大人的训斥。想不到在江亚轮海难中,这个特长发挥了作用。我第一个从高高翘起的船头,爬到一艘叫“金源利”的机帆船上。我再回头看后面的人,许多人纷纷落水,其中有我的父亲和哥哥。妈妈和一个弟弟,还有两个妹妹根本就没有跑上甲板。他们都死了……”
  这样的电话不只是来自上海、宁波和舟山,甚至还有来自香港、台湾和国外的:
  一口上海话:“我是香港九龙打来的,我的祖籍是宁波慈溪。那年,我的祖父在上海病故。我和父母一起坐江亚轮携祖父的灵柩回乡。还有别的亲戚一起去,一共有十多个人。棺材放在船的底层五等舱里,我们一部分住五等舱,另一部分住三等舱。我那天因为没来得及吃中饭,一上船肚子就饿了,放下行李就去了餐厅。也因此,我获救了,他们都死了……”;
  宁波口音:“这里是台湾高雄市,我是舟山人。我的父亲是江亚轮的茶房,舅舅是水手长。海难中父亲死了,舅舅救过不少人,他自己最后被茂利号商船救起。他曾经给我讲过沉船的详细情况。面对惊涛骇浪,各种各样的人,有各式各样的表现。有的人在危难中,还能帮助别人;有的人抢夺别人的救生背心,有的人把别人挤落水,自己跳上救生船。舅舅说的故事中,我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一个丈夫看见妻子落水,被浪涛卷走,他随即跟着她跳下大海;一个小茶房,为了救他的女朋友,他冒死去砸五等舱的铁门,铁门没能砸开,结果全死了……我舅舅他上个月刚刚在台湾去世。”
  又一个上海口音:“我这里是加拿大的多仑多,我的父亲是江亚轮的幸存者,他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他要和你们说话——”一个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那时候我失业,就‘跑单帮’走上海宁波两地,靠带来带去的货物,赚点钱养家糊口。江亚轮沉没时,我也在船上。我会游泳,我想从那圆形的弦窗爬出去,但身子被卡在窗子上。进退不得,船外白浪滔滔,船内水越涨越高,万分危急,真正急死人。后来,我用足力气,屁股向下一扽,总算跌回房间里。但通向甲板的铁门被锁了,我和大概有十多个男人一起推,大家使出浑身力气,总算推倒铁门——那场面,我一生一世都忘不了……”
  我与她直接交流有点困难,她的儿子和媳妇热情地告诉我:那年她丈夫失业,夫妻俩抱着才满月的孩子回宁波乡下。因为没有钱,只买了一张船票,总算混上船。两个人只能轮流睡觉。沉船的时候,她抱着孩子到甲板上去喂奶,她的丈夫在舱里睡觉。所以估计,她的丈夫开始沉船的时候就遇难了。那天夜里,天气十分寒冷,她抱着孩子坐在甲板上拴缆绳的铁礅上,遭受风浪吹打,束手无策,孤立无援,她几乎绝望了。最后,来了一条货船,搭救了他们。前些年,夏老太脑子还清楚的时候,她曾多次给儿子和媳妇讲江亚轮翻船那夜,她如何在剌骨寒风中,抱着阿毛坐在甲板上,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人也快冻僵了……最后,来了一条货船救了母子俩的命。
  “那年他爹带着我和六岁的女儿秋英,一起乘江亚轮去宁波过年,我那时肚子里正怀着福根。”她指了指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儿子,“记得翻船那夜,天气特别冷,天也特别黑,天上没有月亮。我们落水的人,像掉在冰窟里,在冰水中乱摸,摸到一块板,一根绳子都当做救命稻草。福根爹会游泳,他捞到一只箱子,推给我。我抓住了箱子,我心里默默念‘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救命的船来了,他爹把我先托上帆船,一个山样高的浪头打来……”她的眼睛红了,眼泪流了下来。坐在另一边的孙女忙递上餐巾纸。“福根爹被恶浪打进海里,我趴着船舷拼命地喊,他再也没有露头过……”老太太揩干了眼泪,继续讲下去,“我可怜的囡秋英是在甲板上,被别人挤落水的,只怪我没有拉牢她……”她泣不成声。
  在舟山一个渔村,在一座山梁下,一间靠山的石板屋里,我见到了“橘子船”金源利的水手黄宝林。他与妻子相依为命,年轻时撑船为业,现在靠种田为生。他说:“金源利上有四十多个水手,老板姓张。那天晚上七点钟光景,远远发现,前面的江亚轮的信号灭了。船上的人都知道,那船肯定出事了,但没有听见爆炸声。等开到面前,看到江亚的船尾已经沉没,四周海面浮满人和各种东西。船长和船主指挥我们抛掉部分橘子救人。船长指挥金源利与江亚靠拢,结果发生碰撞,把金源利的船嘴碰坏了。后来,我们两端抛锚定船,并且在两船之间架起一条缆绳,让江亚轮上的乘客爬过来。因为人太多,又风急浪高,很多人中途落水……我们船上的水手和先得救的几个乘客,也从船上抛出绳子,救上一些人。甲板上很快挤满了人,船开始摇摆不定。我们让乘客下到舱里去,可是很多人不听指挥,都要留在甲板上寻找亲人,我那天都喊哑了嗓子,也没有多少人肯下舱里去。江亚轮还在继续下沉,联接两船的缆绳越绷越紧,会把我们的船也拖下水的。情况万分危急,水手长用太平斧砍断了缆绳……在那一刹那,我听见一个还没有爬上船的中年男子在喊叫:‘救命王菩萨救救我呀……’,我看见他落到海里,在水里扑腾,直至精疲力竭,沉入海底——这凄厉的喊叫声,在我耳朵边响了好几天,我一辈子忘不了……”
  从星期一开始,我于是忙着跑图书馆,查阅1948年上海的各种资料,可惜关于“江亚轮海难”的记录很少;再跑到市档案馆查阅,那里也没有多少资料,有部分死难者名册,和一些善后处理的情况;再去徐家汇藏书楼,看那一年的《申报》《大公报》《新闻报》《大美晚报》《华美晚报》等。大量的新闻报导和配发的触目惊心的照片吸引了我。
  我不能同意主编的意见,只在报纸上登几篇纪念文章了事。这样太对不起那些死难同胞了,也对不起现在的年轻人,他们无从知晓或知之甚少。怪不得他们只知道有泰坦尼克,不知道有江亚轮。今年的江亚轮海难五十年祭,一定要像模像样,告慰沉睡海底半个世纪的冤魂。
  “是的。当时报馆派我去采访江亚轮海难事件,想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整整半个世纪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伙子,招商局、什么码头,我都记不清了,还有四明公所停尸场,到处跑。招商局门口被遇害者家属围得水泄不通,我硬挤了进去,有人抬了棺材要进去,大门紧闭,谁也进不去。门外的人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罗老喝了口茶,继续说下去,“那认尸的场面,实在太悲惨了,想起来,心里至今还会有莫明的恐惧……尸体一排排摊在地上,有的头涨得很大,有的还睁着眼睛——太可怕了……小孩子的尸体装在箩筐里,大概有四五筐吧,真是惨不忍睹啊。寡妇们哭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死了孩子的,扶着箩筐,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那场景——”罗老微微摇头,那茶色镜片后的眼睛也闭了起来。好像不忍再看见那惨状。
  “我从档案馆的一本《江亚轮惨案专集》中看到过一些资料照片,真惨不忍睹。”我抖落起查阅过的资料来,“当时官方统计,江亚轮共售出船票2207张,实际上船的有近3000人,其中有大量逃票的‘黄鱼’,死了2400人;可是《二十世纪上海大博览》中说:上船的旅客有4000名,死亡人数是3000余名。”
  “那次海难死的人比泰坦荡尼克号更多,但人家已经出了好几本书,还六度搬上银幕。这次《泰坦尼克号》在全世界放映,处处火爆。最近看到一篇文章,是美国作家巴特勒写的,就是《不可沉没》一书的作者,他说:‘泰坦尼克号’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第三个最广为人知的名字。它的知名度,排在上帝和可口可乐后面。唉……世界上有多少人知道‘江亚轮’呢……怎么就没有人写一写我们的江亚轮呢……世界太不公平了,中国人的命真不值钱哪……”赵社长不禁感叹起来。
  “中国穷人的命更不值钱,江亚轮四等舱、五等舱最早进水,舱门竟然被锁,根本无法逃生。江亚轮死了这么多人,绝大多数是他们……”罗老说。
  以上都是《江亚怨》的描写。
  对此,我是深有同感!
  我总希望能够早日看到电视剧《跑单帮》,那一定是比《闯关东》更加令人回肠荡气的,因为可以说是“跑单帮”促成了东方明珠——上海的崛起!“闯关东”后来怎么样?后来没有了!
  我总希望能够早日看到大片《江亚轮》,那一定是比《坦泰尼克》更加令人撕心裂肺的,因为坦泰尼克号是人性奢华中的意外,而江亚轮则是人性压抑中的惨剧!
  我坚信这一点,这可不是随便乱侃的!
  压题照片说明(由上而下):
  第1张:打工仔过火车站检票口
  第2张:打工仔进火车站
  第3张:江亚轮
  第4张:打捞遇难者
  第5张:50年后幸存者在江亚轮舵轮面前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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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7/09. 09:10:19 a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众生水滴, 故纸掠影, 议论走光 , 2 comments »

昔日美景今安在

昔日美景今安在
昔日美景今安在
昔日美景今安在
昔日美景今安在
昔日美景今安在
昔日美景今安在
昔日美景今安在

  才接古籍馆员工要去安徽徽州等地参观考察徽学文化的通知,又在审校家谱书目数据工作单时恰遇《竦塘黄氏统宗谱十卷附录一卷》(明嘉靖四十一年歙县竦塘黄氏刻本)一书,里边记载了明代该村有十二景之美誉。查了地图后,知道这个竦塘村现在还有,就在徽州区西溪南乡,离我们要去的黄山市区不远,便想趁机去看一看这个十二景现在怎么样了。
  下面结合家谱中的十二景描述,概略地谈谈它们的目前现状:
  卷八载明孙麟撰《竦塘十二景记》云:“竦塘之居,去金竺三里许,东有巨塘,故名竦塘。又其山蜿蜒自西来,或伏或起,近居陵阜特,若竦立然,而中拓佳原,宽平如堂,故亦号曰竦堂云。”
  竦塘 竦塘在竦塘村之东。《竦塘十二景记》云:“中有巨浸,广百余亩,天光云净,月色在下,微风不兴,真堪纵苇鸣榔而飞觞举白也。”此间“巨浸”即图中“竦塘”。方信撰《东塘记》云:“东塘者,竦塘之塘也。塘发源黄山,过曹溪,道状元潭,遶金竺,会于竦塘,潴而为渊。”卷十载明王寅撰《竦塘十二景诗•竦塘漾月》将竦塘列为竦塘村第一景,诗云:“沙塘(笔者按:原文如此)百余亩,流波渺江湖。片月倒烟浪,疑吐游龙珠。”此竦塘,孙麟言是“巨浸,广百余亩”, 王寅诗云 “流波渺江湖”,的非虚言。笔者在距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446年之后站在塘边极目观之,尽管秋日高挂,残荷连片,淤塞甚多,水面所剩无几,目光所及仍是烟波葱茏,空旷生风,巨浸余韵尚存。竦塘出口处还有一座渔梁坝,坝上尚存几组可装闸板的柱状石槽。此当为后人所筑之水利设施,平时蓄水,遇洪则泄。
  金竺山 《竦塘十二景记》云:“金竺山绵亘十余里,高插横展,若列屏障,朝隮云霞,丹翠诡状,绮绾绣错。”方信撰《金山记》云:“金山者,竦塘之镇山也。山之发脉黄山,扶舆磅礴。上有灵泉,清冷甘洁。”《竦塘十二景诗•金竺朝霞》云:“路入匡庐麓,九迭怜屏风。朝日丹霞暎,青厓锦绣中。”匡庐,即庐山。金竺山地处黄山、齐云山(古称白岳)之间,与休宁之松萝山相接。峰峦起伏,脉系相连,山外有山,朦胧迭翠。山上苍松丛立,山岚缭绕,有二溪沿山谷而下,汇于葆村、竦塘入口处。此间所谓汇于葆村、竦塘入口处下行即是村西之“大塘”。 “大塘”在明嘉靖时方圆亦不小,故称“大塘”,然比村东的竦塘要小。今日观之,村西塘边已筑有新屋,其下水塘尚存,萍迹斑斑,水面应是缩小多了。
  锡杖堀 堀,同窟,即穴。此间意为泉坑。《竦塘十二景记》云:“其最高峰下有泉,员广若缶。相传为释子卓锡泉, 亦假托以神之耳。而青山皓月下镜清冷,嚣远禅定,亦或有取也。”《竦塘十二景诗•锡杖月窟》云:“何代有神僧,卓锡云中石。浮泉若承盂,德水映空碧。”锡杖又名智杖、德杖,因为《锡杖经》说,爱持锡杖可“彰显驾圣智”,“行功德本”。法师云游时皆随身执持锡杖。因此名僧挂单某处,便称为“住锡”或“卓锡”,即立锡杖于某处之意。
  铜笋堀 《竦塘十二景记》云:“迤逦而南近五里,有降坑半山间,小池深莫可测。昔人谓铜笋出此,没而成池,有龙居焉。虽未必然,而祷雨辄至,亦足异已!”《竦塘十二景诗•铜笋龙池》云:“铜笋出复没,水池成龙渊。还挺干云竹,不让玉井莲。”此当为传说。
  蓼花洞 蓼,一种草本植物,品种较多,各地均有产。《竦塘十二景记》云:“又南来里许,曰蓼花坑。西山峻削中广若洞,石平如砥,盖道流养炼飞升之遗址也。”《竦塘十二景诗•蓼花仙洞》云:“削厓锁石坛,旧有仙人阁。鸾骖久不回,蓼花自云落。”此中神话传说色彩甚浓。
  三台山 三台山在竦塘村西南。《竦塘十二景记》云:“由西南北转,连山秀出,跂若三台。”《竦塘十二景诗•三台拥翠》云:“翠峰几万仞,入云列三台。天路近阊阖,常闻空乐来。”
  马迹泉 《竦塘十二景记》云:“其东南泉出,石窍形类马足,清冽甘芳。病者饮之辄愈,殆所谓灵液者欤。”《竦塘十二景诗•马迹神泉》云:“石泉何清芬,环径如马迹。勺之起沉疴,有源接丹液。”
  星沙 《竦塘十二景记》云:“又北出,腴田翼翼,有沙曲抱,若游鱼云飞,疑有神工为之指画劖削也。”《竦塘十二景诗•星沙拱秀》云:“平原何膴膴,曲抱桑柘村。中有幽栖者,时人呼鹿门。”鹿门的典故当与湖北襄阳县鹿门山有关。汉末庞德公携妻登此山,采药未返。唐孟浩然曾隐居此山,并赋诗《夜归鹿门山歌》云:“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人随沙路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星沙,据村中老者黄立群(明竦塘黄氏后人,其祖父黄雨田为民国时坐堂名医)先生言:“实为河滩地。现今早都成了农田。”
  天井 《竦塘十二景记》云:“西上百武,田中有井水自下涌出,盖众水所汇,虽极旱不涸,中若有灵物焉,因名曰天井。”古代以六尺为步,半步为武。《竦塘十二景诗•天井涵灵》云:“天井通海脉,六月浮甘泉。白昼卧龙起,风雷横青天。”
  朱山 朱山在竦塘村东北。《竦塘十二景记》云:“直东,有山自北西拱,色赤如朱,夕照当之,光彩夺目,上与金竺掩映,郁然佳气之葱茏也。”《竦塘十二景诗•朱山夕照》云:“丹壁流丹砂,夕阳真火炼。倒景射九天,青苍色亦变。”
  五马山 五马山在竦塘村东南。《竦塘十二景记》云:“又复一山,远自南驰,列为五冈,如马驻立,岚气横黛,望之蔚然,然朱山构会,苍紫相辉。”《竦塘十二景诗•五马环青》云:“五冈驻五马,云动如空驰。一色连天青,疑待邦君骑。”据陪同者言:“此五马环青的说法,现村中尚有人知晓。”
  罗墩 《竦塘十二景记》云:“下行数百步,平田万顷,紫石如盘,隐隐突起,沟浍潆洄,云雾栖停,虽雕琢营置,殆不过是。”《竦塘十二景诗•罗石盘云》云:“东畴涌灵石,团若紫玉盘。清渠左右带,可坐垂渔竿。”据黄立群先生言,此如盘紫石确有其事,他亲眼见过,在村东大土台上面。约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因垦荒造田,一声炮响,将它炸了。明代十二景之一,毁于一旦,令人扼腕!听笔者如此一说,黄立群等人也面露憾色。
  以上十二景观现大部分其地明确,尚可寻觅,足资村史研究和寻古参考,然规模均大不如前,不少景点只剩下个绰约的影子。现在的竦塘村是黄山市徽州区西溪南镇最大也是全市人口最多的行政村,辖32个村民组,人口约4000人。村中素有黄、汪两大姓,其行政村范围自西溪南西面的仁尼寺始,向西延伸,直至金竺山麓之葆村。然池塘淤塞,古道几无踪影,老宅寥寥且破旧,欲再现类似于宏村、西递那样的古村落是很难了。
  压题照片说明(自上而下):
  第1张:竦塘之渔梁坝
  第2张:今之竦塘
  第3张:村西大塘难寻旧时辉煌
  第4张:远处隐约的金竺山
  第5张:今日加工厂替代了昔日的祠堂
  第6张:斑驳的隔扇诉说着过去的奢华
  第7张:沉默的门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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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7/09. 01:13:15 am. . Categories: 山水寄情, 故纸掠影, 学术回眸, 议论走光, 古村巡礼 ,

宁波鲍家与天一阁范家的姻缘故事

宁波鲍家与天一阁范家的姻缘故事
宁波鲍家与天一阁范家的姻缘故事

  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只知道我当时的爷爷叫范盈泩,是天一阁范家的子孙。我自己的亲爷爷叫鲍忠安,早已经过世。至于其中的变化和亲爷爷的老家,我是以后才陆续知道的。
  记得的已是1960年以后的事情了,我一直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房子是租房管处的,原来属于尼姑庵,旁边为湖西小学,门口有水井,地址在宁波湖西天一阁西南墙外的天一巷。现在该处已经划入天一阁博物馆的范围,改建成南园了。那水井的井圈也被拆除,盖上石板,成了南园门口的石板路。连天一阁的普通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那底下还有水井。
  我父亲叫鲍永康。他告诉我,我亲爷爷叫鲍忠安,奶奶叫蔡春姐,我奶奶是在我亲爷爷去世后,因生活所迫,才与我现在的爷爷成家的。
  我从我母亲那里听到的故事就更多一些:
  原来我父亲9岁(虚岁)的时候,我亲爷爷就去世了,那应该是1940年时候的事。那时我父亲最小,上头还有四个姐姐:鲍惠娣、鲍有娣、鲍根娣和鲍翠娣。我亲爷爷的老家在鄞县姜山鲍家〓(土旁加耷,音dā,读作搭,义为区处),奶奶的老家是姜山蔡郎桥。后来他们才搬到宁波城里西河街住,做长面作场生意(长面:一种挂面,宁波风俗中产妇坐月子时吃的甜面条;作场:即作坊)。我亲爷爷去世后,约过了十来年,长面生意的积蓄也花完了,这以后的日子若靠我小脚奶奶一个人是很难挨得下去的。大约在我父亲十八、九岁的时候(1952年前后),我奶奶又与我现在的爷爷成了一家人,这才住到天一阁范家里边。
  我的爷爷文化程度不高。解放后,国家正式接管了天一阁。他在天一阁只是一个勤杂工,主要的工作就是看门,但每月是有固定工资的。他的侄子范鹿其(名若麒)文化好一些,据说当过贯桥小学校长,那时也只是负责参观人员的登记工作。
  记得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有些年头夏天宁波大旱,自来水都放不出来了。天一阁领导就会让我爷爷打开黑漆大门,附近的居民就会拎铅桶,挑水桶,纷纷攘攘地到天一池里取水,以解用水之急。说来也怪,外边旱得不行,那池子里的水却始终是满满的,似乎取之不尽。那时,我们小孩子就会趁机溜进去,跑到天一池旁边的假山上玩一会儿。那假山据我爷爷说有“九狮一象”的造型,修竹丛生,香樟参天,浓荫蔽空,煞是有趣儿。
  我爷爷一直没有生养自己的孩子,待我们鲍家的一大家子很是不错。我四姑鲍翠娣曾认他做继拜阿爸。我母亲说,我父亲与她结婚时,主要是靠范盈泩的工资积蓄,乐队吹吹打打,场面很是热闹。我父母结婚后没有与我爷爷奶奶一起住在天一阁里边,而是在外面寻房子住的。后来因天一阁属于文物保护单位,防火要求越来越严,我爷爷奶奶便搬出来与我父母住一起了,就是住在湖西天一巷(现改名天一街)尼姑庵的房子。
  我爷爷奶奶日常里比较好善乐施。那时,天一阁西花园大门(现在已改建成悬挂“南国书城”大匾的天一阁正门了)外平房区里住着一个孤老太太。只要我们家做了好吃的,我爷爷就会盛上一碗,叫我赶紧趁热给老太太送去。隔三差五的,我爷爷就会打发我到老太太家里问问需要代买什么东西。我自己也经常帮老太太买酱油盐火柴什么的。
  我爷爷的为人很是实在,也有些耳聋。我奶奶对爷爷比较厉害,一直管他叫“聋拔”(宁波方言意为聋子),他也不计较。实际上声音稍大一些,他就听得见。那时我奶奶一天到晚坐在屋里织“网针”(一种能包住妇女发髻有网眼的黑丝线织品),每隔一些时日便交由百货公司收购,换一些钱补贴家用。日常生活则全靠我爷爷劳作:用他的退休工资买菜,买日用品,洗菜,炒菜,做饭。平常的重活由我父亲负责。洗衣服的事就由我母亲做。平时,我爷爷也闲不住,门前种了棵葡萄,他就经常剪叶修枝。他还在葡萄棚下开辟出一垄菜地,经常在里边拾掇,浇一些粪水。青菜啊小葱什么的,总是郁郁葱葱的。什么葱菜啥的长得差不多了,他便收割下来,炒了让大家尝尝鲜,再栽上新的小苗。其他的时候,他就去义务打扫附近的小巷,看到路中有石块便捡到一边,有废纸就捡起来,有时还到天一阁围墙外的大花园帮花匠锄草剪枝。他曾指着天一阁围墙上白底黑字写的《天一巷卫生告示》对我说:“你爷爷我是居民会指定的卫生监督人。我自己就要自觉地为大家多做一些义务劳动。”
  但家里的开销还是比较紧张。我爷爷便带着我去管自来水。我记得那还是上一世纪六十年代的事(那时每家没有自来水,所积雨水不够用就靠大街小巷路边的水龙头了),地点就在当时月湖旅馆(现宁波石浦大酒店)北面。我们向前来挑水的人收费,每担(两桶)几分钱,然后按水表走字给自来水公司交钱,自己赚个差价,但钱是不多的,一个月下来也就几元钱。这活可是不轻松,离家也不近。冬天时,水龙头绑了草绳还要结冰。我们每天早上要拎两个热水瓶去才能将冰浇化,让龙头出水。
  我爷爷属马,1894年(清光绪二十年甲午战争时)生人,1976年夏天去世,享年82岁。当时我19岁,参与了他生命垂危时抢救护理事宜。他生前待我很好,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吃药用药老是哭闹,他就成天抱着我,哄我别哭别哭。我奶奶去世后,他甚为孤独,老是盼着我去,好一起掏老古(即聊天)。可惜的是,我当时不太在意,记住的不多。那时,我与父母住在另外的地方,读书上课一有空,便去看望他老人家,帮他干一些活。他总是不让我干,而是赶紧把已经做好了许多天鱼啊肉的熟菜端出来在饭锅里热一下叫我快吃。但他与天一阁范家的具体关系我还是到了北京图书馆(现国家图书馆前身)工作后查阅有关文献才了解到的。
  他原来是天一阁藏书楼创始人明代兵部右侍郎范钦的十二世孙。
  近年来,宁波大学戴光中教授在《天一阁主——范钦传》中写道:“1946年(民国35年),范氏家族将天一阁藏书交给社会,成立‘天一阁管理委员会’。由范钦十二世孙范盈性和十三世孙范鹿其守阁。”[1]
  天一阁骆兆平老师撰文说:“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后,守阁的有范钦十二世孙范盈性和十三世孙范鹿其。他们默默无闻地管理着遗存的原藏书一万三千余卷和《古今图书集成》八千二百余卷。”又说:“1949年6月9日宁波军事管制委员会文教部接管了范氏天一阁。从此,天一阁进入公藏时期,范盈性和范鹿其也成为公职人员。”[2]
  常州作家陆涛声也说:“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时,天一阁藏书依然有范钦的十二代孙范盈生及十三代孙范鹿其看守保管着。这在中国文献保管史上堪为一大奇迹。这种奇迹其奇不仅在于天一阁与其藏书保存至今,更是范钦藏书的精神能如此毫不动摇地在他的一代代子孙身上继承下来。”[3]
  他们所说的“范钦十二世孙”就是我的爷爷范盈泩,但写成“范盈性”或“范盈生”都是弄错了。因为,“范盈泩”这个名字是我爷爷自己写给我看的。由于其中有个罕见字,所以我的印象很深。泩,音shēng,读作生,义为水深又广的样子。
  其实,戴教授在《天一阁主——范钦传》一书第十八章中也已经提到:“1940年,宁波沦陷前夕,国民政府教育部下令拨款,在浙江图书馆和鄞县文献委员会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把天一阁全部藏书分装23只大木箱,用卡车运至浙南龙泉县福泽乡石达石村,租屋存藏。范氏家族推定范召南会同管理。书去楼空的天一阁,由十二世孙范盈泩看管。族里支付不起生活费,他靠种菜摆摊度日。后来,日寇果然登天一阁虎视,但见宝书楼荡然无物,只好空手而回。”可见,戴教授书里出现“范盈性”只是文字校对错误。由此也可知,我的爷爷也为守护天一阁藏书付出了自己的一份心血,也是范钦的“好儿孙”。
  我亲爷爷的祖籍叫鲍家〓(土旁加耷)。据鲍贤昌老师查考,鲍家〓(土旁加耷)鲍家其先居今鄞州区钟公庙镇,俗称三桥鲍家。春秋时,齐大夫敬叔被齐王封于山东鲍地而以“鲍”为姓,即为鲍氏得姓始祖一世祖鲍敬叔。其子二,长子鲍叔牙与管子(管仲)一起辅佐齐桓公成就霸业。至西汉成帝时,十九世孙鲍宣为司隶,终为王莽所害。其子二,长讳永,次讳升。东汉光武帝时,鲍升任会稽(今绍兴)太守,遂世居其地。后裔晋朝鲍盖自会稽迁明州(即宁波)甬东。南宋绍兴年间,鲍孟辅由甬东复移徐盛岭,为徐盛岭鲍氏始迁祖。孟辅生二子,长讳仲英,子孙世守旧居,次讳仲芳,至其孙鲍学,字希颜,在元延祐乙卯岁(1315)分迁三桥。明代成化年间(1465-1487),鲍昭元自三桥鲍家再迁陈婆渡东面鲍家〓(土旁加耷)。其后世裔孙又分迁横溪、宁波城内等地。[4] 我爷爷鲍忠安就是其中之一。
  我以后一定得抽时间去拜访一下鲍家〓(土旁加耷)。据说民国时期商务印书馆创始人鲍咸恩、鲍咸昌和鲍咸亨三兄弟就出生在那里。鲍贤昌和鲍雄老师曾在《上海商务印书馆创始人故乡——鲍家〓(土旁加耷)村》一文中这样写道:“走访鲍家〓(土旁加耷),时值新春二月,春回大地,阳光明媚,田野一片生机,蝴蝶翩翩,蜜蜂嗡嗡,鸟语花香,春意浓浓。村前屋后,孩童放学归,乘风放筝忙,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滔滔九曲江环绕村境,岸边桃红柳绿,一片妖娆。”“茶亭至桃江的公交车穿村而过,交通便捷,民风淳朴,村落掩映相望。”[5]其情其景,读来令人神往。
  我奶奶携鲍家一大家子与我爷爷范盈泩成亲可算是鲍范两家的一段姻缘。现如今,烟云已渐渐地远去。或许是受天一阁环境的熏陶,1977年秋,我参加了“文革”后第一次高考,次年1月进入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读书,1982年1月本科毕业后到北京图书馆从事古籍领域工作至今。我从小与我国现存最古老的私人藏书楼沾边,现又在我国最大的公藏图书馆从事古书工作,也可算是一种缘分。2006年11月,我撰写的《新时期公私藏书的使命与和谐发展》论文参加了宁波天一阁博物馆承办的中外藏书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6]该文又被收入中国社会科学院主编的《坚持科学发展观,构建和谐社会——党政干部理论学习文选》第三卷。我真诚地希望,我们鲍氏宗亲能世世代代兴旺发达,我国的文化事业能持续发展,社会上下不断进步,永葆和谐!

注释:
  [1] 戴光中撰《天一阁主——范钦传》,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年4月,第300页
  [2] 骆兆平撰《天一阁藏书文化的历史轨迹和发展前景》,载于http://
www.tianyige.com.cn/en(20061125检索)
  [3] 陆涛声撰《走近天一阁》,载于http://www.tao518.com/literature
/15.htm(20061125检索)
  [4] 鲍贤昌撰《宁波鲍氏分派和各支迁地考述》,载于《鲍氏文苑》总第三期(2001年9月),第30-32页
  [5] 鲍贤昌、鲍雄撰《上海商务印书馆创始人故乡——鲍家〓(土旁加耷)村》,载于《鲍氏文苑》总第七期(2005年10月),第96页
  [6] 鲍国强撰《新时期公私藏书的使命与和谐发展》,载于宁波天一阁博物馆编《天一阁文丛》第四辑,宁波出版社2006年11月,第199-208页
  (压题照片第一张为天一阁正门——西大门,第二张为天一阁大花园东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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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6/09. 05:36:39 am. . Categories: 众生水滴, 故纸掠影, 学术回眸, 议论走光 , 4 comments »

心灵放风

心灵放风
心灵放风
心灵放风
心灵放风
心灵放风
心灵放风
心灵放风

  听说珊瑚是十分鲜艳的,但没想到竟有这么鲜艳!
  但愿见过这些图片的人们都能过上像珊瑚一般五彩缤纷舒适而有意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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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6/09. 05:09:01 am. . Categories: 情感碎屑, 山水寄情, 议论走光 ,

谜窟寻踪

谜窟寻踪
谜窟寻踪
谜窟寻踪
谜窟寻踪
谜窟寻踪

  以上第一张为绍兴东湖照片,第二、三张为龙游石窟照片,第四张为徽州花山谜窟照片。它们不在一个地方。据我所知,还没有人从这个角度将它们聚合在一起,但我们是不是可以看到一些共性的东西?据有关人士说这些石窟之壁都是(尤其是东湖和花山)由于古代采石造成的。是这样的吗?难道古代的人们在采石之后还有闲工夫像拿刀切豆腐一样将岩壁修饰整齐了?可以对照一下真正的采石场照片(第五张照片)。这真是几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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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2/09. 09:18:12 am. . Categories: 山水寄情, 议论走光, 古村巡礼 , 4 comments »

人力与自然

人力与自然

  奧運會就要開了,北京還是陰霾嚴重,持續的桑那天氣,這可急坏了有關方面,於是乎汽車實行單雙號上路,每天一下子減少了幾百萬輛汽車。
  可是,8月8日到了,奧運會開始了,陰霾還是陰霾,桑那天還是桑那天,改善不了多少,這可怎麽辦呢?
  忽然到了上週,下了幾場透雨,刮了幾陣子不大的風,北京的天終于藍了,多日不見的西山終于又看得見了,人身上也不黏了,一下子似乎心情也好了許多。
  我猜想,奧運會上,運動員(如美國的菲利普斯等人)比賽起來一定會更有勁了,我們的政府官員終于也可以松一口氣了。
  由此我想,人的千算万算,終不如老天爺一算。
  我們不能動不動就要人定勝天,對大自然毫不畏懼,亂吃,亂拿,亂要,亂挖,亂截,亂建,總是走捷徑,不計後果。
  我們應該對大自然抱有敬畏的心態,人類内部要團結,外部要與大自然融為一體,把自己當作大自然的一個小小的分子,從大自然索取多少,就要交還多少(不是交還垃圾),保持天人平衡,而不是一味地巧取豪奪,千方百計地去改變自然規律,否則大自然想要報復起來,那可還有比陰霾天氣更為厲害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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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7/08. 10:42:15 pm. . Categories: 议论走光 , 1 comment »

踫撞與和諧

  初到巴黎,對於路邊所停汽車的前後間距頗感疑惑。
  前後兩車間隔也就是一尺左右的距離,這些司機是怎麽停進去的?尤其是許多這樣的汽車還是停在坡面的道路邊上,這需要具有多高的停車入位技藝啊!我們國内停車位每車的前後間距大多有一米以上,這還經常發生踫撞,引發矛盾呢。
  終于有一天,讓我看見他們是怎麽停車的了:
  只見這位司機老兄先從車窗探出頭來估摸一下車位的前後間距,然後便遊刃有餘一般操作起來:先倒車進來,慢慢的,慢慢的,直至與後車的車頭輕微地碰了一下,即停住了,然後上一上,也是慢慢的,慢慢的,直至又與前車的車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即停,再往後倒,如此往復,前後錯了幾下,也就是説分別與前後車“親吻”幾下,便穩穩地停妥了。OK!司機關門落鎖,揚長而去,對自家車及前後車的踫撞地方連看也不看,也沒有人跑過來與他爭執。
  奧,原來是經過這麽踫撞才停進去的!
  我連忙俯身察看了一下附近汽車的前後車牌處,它們均有被輕微踫撞過的痕跡,但並不醒目。新車舊車,好車便宜車概莫能外。看來,巴黎的司機爲了節約停車空間,對因停車而產生的輕微踫撞已經習以爲常,見怪不怪了,倒是在互相踫撞中求得了大家的和諧停車。
  當然這種因停車而造成的輕微踫撞是絕對不會影響汽車的觀瞻和性能的。
  由此,我想到,在特定情況下,踫撞和和諧也是能夠和平共處的。作出一點小小的犧牲,便可求得大家的和諧,這是值得的。如果縂想在十全十美中求和諧,則往往是慾速而不達,有時還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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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4/08. 08:50:40 pm. . Categories: 世界撷华, 议论走光 , 1 comment »

老祖宗的绿色环保意识

老祖宗的绿色环保意识

  今天是我给新员工进行“古籍著录规则培训”的最后一天。
  我拿起一册准备给新员工著录实习的用书(宋)王鞏撰《甲申雜記》(中华再造善本,2007年北京圖書館出版社影印宋刻本)看了一下,发现其开宗明义便说:“神宗手诏曰:‘求所不产,取所非时,不可也。’”这话的意思是“索要这个地方不出产的东西,取用不是这个季节上市的商品,这是不行的。”我猛一激灵,哈,说得太好了!太有绿色环保意识了!这位神宗就是北宋的宋神宗赵顼,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大约是107几年或108几年期间,距今已近千年。
  我在博文《肉肠和月亮》定的几条饮食规定,第二、三条就是:
  2.尽量吃产地近的食品。产地一远,就有保鲜的问题,就容易出事。我住在北京,海南岛、新疆等地的产品尽量少吃。要买,也得好好挑选,不能人云亦云。
  3.尽量吃应季的蔬菜和水果。为了早熟或推迟上市,往往会使用非常手段。如吃西瓜和葡萄等就得在夏天吃。
  这就是这位宋神宗说的意思啊!当然他是皇帝,这句话可能还有别的含义,如是要求部属不要乱勒索地方官员和百姓等。
  看来只要是正确的东西,总是古今相通的。
  我一高兴,就在培训课临结束时,把宋神宗的这句话作为第三件小礼物送给了听课的新员工(前两件小礼物分别是内蒙古图书馆何远景老师编辑的《中西纪年换算表》小程序和我编纂的《繁体电子书稿易错字举例》),并说:
  “我们搞古文献业务工作的,也不能光顾着做业务,搞研究,写论著,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和饮食,要听听近一千年前宋神宗的话,吃不是当地产的和不是应季的食品,要千万小心!”
  在座的各位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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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5/08. 10:14:57 pm. . Categories: 故纸掠影, 议论走光 , 1 comment »

肉肠和月亮

肉肠和月亮

  说实话,我已经有若干年没有主动地购买和享用肉肠了。
  自从媒体上接二连三地披露浸泡农药的韭菜、黑心作坊的臭豆腐、烧鸡、纸馅包子(据说是假新闻)、人工配置的料酒、毛发酱油、特殊颜色的樱桃、杨梅、硫磺熏制的辣椒、胡萝卜……等等,等等,联想到曾听说我的亲戚自留地种蔬菜都要分为两种:自吃的和外卖的。我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对这些东东就敬而远之,能不碰尽量不碰。
  我还对自己的吃立了几条规矩:
  1.尽量买加工环节少的食品,即买来再自己加工。加工环节多,不安全因素更多。如肉肠,你想吃肉吗,买它几斤,自己炖。
  2.尽量吃产地近的食品。产地一远,就有保鲜的问题,就容易出事。我住在北京,海南岛、新疆等地的产品尽量少吃。要买,也得好好挑选,不能人云亦云。
  3.尽量吃应季的蔬菜和水果。为了早熟或推迟上市,往往会使用非常手段。如吃西瓜和葡萄等就得在夏天吃。
  4.尽量少品尝新产品食物。传统食品的安全系数相对高一些。多吃自己煮的米饭,速冻饺子或包子等尽量不买。
  5.尽量吃一些配置简单的食品。配置越复杂,不可预料的因素越多。道理与上述几条差不多。
  这次在西欧一个月,时间不长,却例外地主动买了两次肉肠:一次是在德国科隆,据说那里的烧猪肘和肉肠特有名,就是本文配发的照片情形;一次是在法国巴黎食品超市。
  其原因就是那里很少听说有上述这些怪现象。说是那里的食品法规特严,敢于以身试法的人较少。
  打小就知道,批判崇洋媚外,就说只知道月亮也是外国的圆。那时我觉得真可笑,月亮还不是一样的嘛。但现在,如果拿国内外的蓝天白云比一比,你不得不承认,因为国内许多地方(包括北京)空气污染严重,外国的蓝天白云就是多一些,就是真一些,自然看见圆月的时候也是多一些!反映在食品方面也是如此。
  为了奥运会,现在北京已经限制了公家车出行数量,再过两周,私家车也要实行单双号上路了。我是希望这样能减少污染,能保证奥运会的顺利举行,但奥运会以后怎么办呢?总不至于我们国人的污染承受力总比外国人强吧!
  现在,我们的不少大医院里病人多得像人肉市场一样,去看病都发憷!
  联想到屁大的事儿却闹腾个快“十月怀胎”的周正龙华南虎照片事件,前几天陕西省政府似乎给了公众一个答复,但众多网民却还在质问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民猎户能加工出蒙了众多专家、政府官员和国家部门半年多的照片吗,林业厅厅长为什么要禁止下属议论虎照事件,等等,在与西欧人谈论国内执政作为问题时,自己心里总免不了有点发虚,为诸多缺陷和不足感到脸上发热。
  我总希望我们的减排措施要得力一些,污染少一些,治理法规强化一些,食品更加安全一些,逐步地使我们的蓝天白云多一些,能经常在夜里看见明晃晃的圆圆的大月亮,如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能象在西欧一样尽早地踏实地享用国内小作坊制作的肉肠。
  我总希望为自己立的那几条规矩能早日烟消云散,而不是天天记忆犹新,不是因为又听到新的食品问题而庆幸自己所立规矩的英明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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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6/08. 10:30:14 pm. . Categories: 众生水滴, 世界撷华, 议论走光, 美食盘点 , 1 comment »

再議標題黨與浮躁風氣

再議標題黨與浮躁風氣

  日前,我曾發短劄議論標題黨語不驚人誓不休一事。近來忙於業務項目,看到我們古人對待自己著作擬名的做法,實在令我們今人汗顔。
  我隨手摘錄幾條列於下面:

  畏庵零綴集一卷 清徐炳撰
  悔亭翁會川集四卷 清盛兆晉撰
  餬餅集一卷 清安廷諤撰
  遜庵文稿不分卷 清惲日初撰
  鈍吟老人文稿一卷 清馮班撰
  愚庵小集十五卷 清朱鶴齡撰
  拙政園詩集二卷 清徐燦撰
  一戒庵詩草六卷 清張晉撰
  益戒堂自訂詩集八卷 清揆敘撰
  慎獨軒文集八卷 清劉青霞撰
  樸學齋詩稿十卷 清林佶撰
  菜根精舍詩草十六卷 清夏力恕撰
  螢照閣集十六卷 清車騰芳撰
  拙存堂文初集不分卷 清蔣衡撰
  片石園詩不分卷 清孫元衡撰
  耐俗軒詩集五卷 清申頲撰
  田居詩稿十卷 清龔翔麟撰
  訓成堂詩集不分卷 清畢潛撰
  粟亭詩集六卷 清汪士鋐撰
  半學庵十五卷 清馮欽撰
  拙庵韻語不分卷 清趙紹箕撰
  恕堂詩鈔四卷 清宮鴻曆撰

  上述清別集書名的含義是不需我再囉嗦解釋了,各位看官是會一目了然的。縂的意思是古人比較含蓄,自律,不事張揚,一片謙遜氛圍,大概知道自己在芸芸衆生圈裏的位置。
  聯想到我在巴黎拉雪玆神甫公墓裏著名的巴黎公社社員墻處於很偏的一個角落,很不起眼,差點兒讓我找不到。我想如果這個巴黎公社社員墻放在中國,那還不建設得十分的宏偉顯眼? 現在巴黎公社社員墻爲什麽是這個樣子,其深層原因這裡無暇論及,但我覺得起碼能夠與世界文豪、政界巨頭、財界大亨、溫州老闆和平共處,相安無事,都在一律平等地冷眼旁看我們這班衆生忙忙碌碌,拼死奔走,到頭來的待遇可能還不如他們,這種狀態不失爲是個很不錯的情境,也是值得我們這班所謂的一代比一代聰明的言必稱“中心、城、羅馬、豪庭、花園”的後生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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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6/08. 12:20:41 am. . Categories: 众生水滴, 故纸掠影, 议论走光 ,

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

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

  荷兰有几件事情惊世骇俗:一是软毒品(大麻)合法;二是性交易合法;三是同性恋合法;四是安乐死合法。但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红灯区过一段时间却要消失了。市政府计划拨出5000万欧元,让它迁至郊区。据说钱是这么花的:待红灯区房主与性交易经营者租赁合同陆续到期,政府按可优先购买的政策买下房子做服装生意,橱窗里摆放假人服装模特儿。故现在红灯区的性交易商家数量已大不如前,估计过一两年,服装店将占领全部的红灯区了!对于世人侧目的红灯区的搬迁,阿姆斯特丹市政府采取了花费巨资、旷日持久和大费周章的方式,其其他市政措施的实施方式则可以想知。其实,政府对百姓、弱者和灾民采取人性化措施并不难,难的是对类似红灯区搬迁这样的事也能采取人性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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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08. 11:47:17 am. . Categories: 众生水滴, 世界撷华, 议论走光 ,

激吻

激吻

  这是我在巴黎街头草地拍到的镜头。画面的内容姑且不论,单就其体现出来的奔放的个性、自由的人性以及默契的共处诸元素,便值得我们社会的主流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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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08. 12:39:59 am. . Categories: 众生水滴, 世界撷华, 议论走光 ,

精致的小电梯

  在巴黎,走进教授住的宅楼,上五层可乘电梯。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小的电梯,反正这是我见到的最小的电梯:一个长方形的笼箱,将将站进三个人,满了,再也挤进不去第四个人了。电钮一按,一阵轻微的电机声音传来,电梯便缓慢而平稳地向上升去,如同建筑工程用的微型升降机一般。
  电梯载人虽不多,但上下自如,在我使用的一个月里面,给人感觉是结实耐用,次次好使,招之即来,从不趴窝。
  据介绍,这电梯是后来才安装的,原本没有。多年前,巴黎五六层住宅的每个门楼里都装了这种电梯,小巧好用。为了它,还把楼梯都改窄了许多。
  实用,方便,噪音极小,这种电梯真是为住户着想的好举措!
  我们国内如果五六层的住宅装了电梯,那是一定是新的豪宅。否则是没戏的。因为只有高层建筑才配置电梯,我们的标准就是这样规定的。在那些五六层的住宅里,有多少老人和搬运物品的人为上下进出发过愁!
  看来生活质量真的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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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2/08. 11:20:02 am. . Categories: 世界撷华, 议论走光 , 2 comments »

一个吊钩的启示

  旅游到了阿姆斯特丹,一条条碧波荡漾的河道,一座座造型各异的桥,石砌的河岸上,是一幢幢连片的民居,古色古香,错落有致,让人感到惊异的是每个门楼的楼顶上总是伸出一根铁杠,悬着一只吊钩,少有例外。
吊钩
  导游让大家猜这个吊钩是做什么用的,说是谁先猜对了有奖。
  于是,有的说是建房时吊建材用的,有说是装修时吊油漆用的,有说是失火时逃生用的,也有的说是上下吊家具用的。
  导游说对了,正是用于吊家具的。
  是谁得了奖,获了什么奖,那不关我的事,但我真的认为民居中搬运家具确实是一件大事。
  我们国内的楼门和楼梯都比较宽大,若往好几层高的楼上搬家具,真是让人望而却步,更何况阿姆斯特丹这里为了尽量扩大居室面积而把楼门和楼梯都弄得比较狭窄。
  好了,现在每家每户都有了吊钩,不但搬运家具的难题解决了,而且一旦楼里失火,马上往吊钩上挂根绳子,便成了逃生捷径,真是一举多得啊!
  看来,什么事情只有标语口号是不顶事的,光强调形式统一也于事无补。
  什么是为人民服务?
  什么叫做人性关怀到了家?
  这便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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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08. 08:06:49 am. . Categories: 世界撷华, 议论走光 ,

标题党的背后

  先请列位看官看网络上的几篇文章的标题与内容:
  1.《你知道周总理逝后的六大惊人事件吗?》
  其实内容是说与周总理有关的6件事,基本上是大家都知道的:
  一是逝不留灰;
  二是生而无后;
  三是官而不显;
  四是党而不私;
  五是劳而无怨;
  六是死不留言。
  2.《不可思议:一块石头引起的美苏血战》
  其实是为了在非洲的一块火山玻璃石,传说苏联的特工人员和美国的海军陆战队,在遥远的非洲国度进行的一场所谓夺“宝”的战斗。
  3.标题:《曾志伟玩惨准港姐》
  主题词:看曾志伟是如何调戏比基尼港姐的
  其实内容是说曾志伟参与了港姐参赛小姐的玩水游戏。
  4.《明星尴尬“房事”》
  其实是说名人陈羽凡、赵本山、蒋雯丽、钟丽缇等人的购房纠纷。
  实际上各篇文章的内容也没什么惊世骇俗之处,但题目就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其用意就是勾引你去点击,至于内容你看不看,拟定题目者便不管了。
  这是不择手段地“诈骗”点击率的手段,似乎与看官无关,然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之蛋,细究起来,大概也是由于列位看官多具猎奇之心,自然无辜者还是有的。
  再联想到国内许多顶多配置了几个路边小花园便敢打出“罗马花园”、“××豪庭”和“××帝景”等旗号的住宅小区,还有那些只有几十、数百平米的营业面积就挂出“××海鲜城”和“××商贸中心”的招牌,其实是拟名者看准了大部分消费者的心理需要,这是很难责怪别人什么的。
  回归自然是文明社会的重要方面。
  表里一致和耐人寻味是拟名者的金科玉律。
  如此的标题党毕竟不属于成熟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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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0/08. 11:49:06 am. . Categories: 众生水滴, 议论走光 ,

发呆的意义

  以前总觉得“发呆”不是好事儿。一看见谁在发呆,总是忍不住斜眼瞥之。
  现在不知怎么搞的,忽然觉得对“发呆”一事大有重新评价的必要,甚至……
  记得有一次的对话是这样的:
  “想去郊游吗?”
  “想啊。”
  “郊游中最想干什么?”
  郊游中,除了吃农家饭,看郊野景,最想干什么?我一时无语。忽然,脑子里一闪,我脱口而出:
  “发呆!”
  同事一乐:
  “哈哈,发呆?为什么?”
  此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急忙“亡羊补牢”:
  “发呆还有什么好说的?躺在草地上,坐在大树下,让太阳晒着肚皮,想放屁就放屁,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老不发呆,人也吃不消啊!”
  顿了一下,我又补充道:
  “古人云: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这弛就包括发呆。”
  看来,人是需要发呆的,尤其是在生活节奏十分迅急的今天。
  天天为事业工作忙碌,时时为生活家庭奔走,顶不济也得为理想、目标、情义或欲望而奋斗,能觅得片刻“白云间隙”而发呆一番,实在是难得。
  平心而论,其实说是发呆,无非是脑海里涌现的不是你现在所要想的事,信马由缰,杂乱无章,目光所及,漫无边际,脑神经元在做另一番忙碌而已。
  而过了一段时间,在发呆的收尾阶段,你总能获得一个新的启示,于是乎,一骨碌坐起来,或站起来,马上投入了新的“工作”阶段。
  你说,这发呆不但是一种积极的休息,还将是一个新创意的序幕,能说它没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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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7/08. 09:02:06 am. . Categories: 众生水滴, 议论走光 , 2 comments »

和谐的部件

  可能是少见多怪的缘故,在巴黎只住了二十几天,却遇见几件印象比较深的事儿。
  走进比较大的食品超市选购所需物品,眼前时不时会出现几只鸽子也在地上不慌不忙地啄食,但它们从不飞到货摊上,地上和货摊上也看不见鸽子的屎迹。
  在站台等有轨电车,远方一片草地当中,只露出两双黢黑蜿蜒的钢轨。那有轨电车似乎是从草原上浮滑过来,在稍远处只听见几下清脆的当当声,临近时才有些许轮轨的摩擦声,此外,就悄无声息了。车门是自助式的,里外的乘客摁了开门钮它才开,但电车在行进时车门是打不开的。乘车凭据是交通月票、地铁月票和站台上自助售票等,上下电车并无人检票。据说偶尔会有人上车查票。
  巴黎市内有三大公墓,其中以城东的拉雪兹神甫公墓历史最为悠久,占地面积也最大,又是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名人墓园。其中除巴黎公社社员墙以外,还有名人雨果、巴尔扎克、都德和肖邦等。我在此时间极短,不到一小时,感受有三:一是,在中国一说到墓地,常有鬼魂出没、杂草丛生、或千篇一律、与文化艺术不搭界的感觉。而这里,浑然是个建筑艺术博物馆。家族越有钱,墓穴就越气派,均极具个性,并不乏各种雕塑铜像。巴黎这座具有艺术气息的城市,连墓地也被渲染了这种气氛。二是,墓地不但在市中心,与四周住宅区只隔一堵矮墙,还有几处大小门洞随意进出。这里,没有地狱,没有天堂,甚至没有死亡,似乎逝去的和活着的人还是在和平相处。三是,没走几步远,便看见有几处近年才下葬的温州商人的墓碑。他们远离故土,与世界名人为邻,相安无事。
  走进举世闻名的巴黎圣母院和蒙马特尔高地的圣心大教堂参观,辉煌的艺术殿堂和虔诚的宗教氛围,让人凡心收敛,尘嚣顿息,诚惶诚恐,居然还不收门票,联想到国内连普通的寺观都要交钱才能进门,不由得肃然起敬。
  以上这样的小事多了,便想到社会和谐这个话题。达到和谐要包括好多方面,但起码应具有鸽子与超市、有轨电车与草地、死者与生者、艺术殿堂与免费等方面和平共处的部件,光靠红头文件、标语口号和媒体宣传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2008-6-7记于京师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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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7/08. 12:46:53 am. . Categories: 世界撷华, 议论走光 , 2 comment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