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店拿起那本有关你的书，翻一翻又放下了，下一次去，不知为什么还会拿起来，如此好几次了，那本书还在书店的架子上，未曾添加到我书屋的收藏里。

74年前的今天，1935年3月8日，未满25周岁的你突然离去，悄悄地。。。就像你在29部中国无声电影里的表演一样。“默片皇后”是人们对你在影坛上非凡成就的赞誉。正因为你，中国默片的寿命延长了四五年。你在镜头前、影幕上不说一句话，而你在吞服下那两瓶安眠药之前，留下了“人言可畏，男人可恶”的遗言。

你走了，默片女王阮玲玉走了。多少人为你哭泣、为你惋惜！多少人为你悲叹、为你不平！许多人赶来为了给你献上一朵花，为了最后一次目睹你的芳容。

你静静地躺在花丛中，芳容依然美丽动人。面对你，我不知是喜是悲。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恨那三个，给过你迷人的浪漫和痴情、给过你许多的温情和爱意，也带给你可怕的噩梦和无尽伤痛，最后把你推向绝望的男人。

也许我该象世人一样悲愤他们的负心、残忍和无情，指责他们的贪婪、无赖和可耻。
也许我该象世人一样痛恨他们的虚伪、自私和软弱，痛斥他们的可恶、卑劣和凶狠。

可是很奇怪，对张达明、唐季珊和蔡楚生这三个可恨的男人，我却无法义愤填膺。

25岁是那么年轻，如花的年华香消玉殒，谁说这不是悲剧？
29部电影那么灿烂，事业的辉煌悄然而止，谁说这不令人惋惜？

是谁酿成了这种悲剧？又是谁造成了这样的惋惜？我望着花丛中你的芳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突然想起昨天一位朋友从网上发过来的信息，说的是“在现代社会做个女人，真好”，因为不管漂亮不漂亮、有没有才气，也不管高矮胖瘦、脾气好坏，老的少的、会挣钱的不会挣钱的，独身的结婚的、会生育的不会生育的，都有好词来赞美。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女人哪个不是自信心大增，英姿才气大发，个个出落得妩媚靓丽，活得潇洒自如。

而你，不幸的你，没有赶上这样的好年代。你美丽而有才华，你年轻又会挣钱，如果你活在现代社会，是不是会很幸福呢？我又一次想到那三个让你爱、让你伤心、送你走上绝路的男人。其实，现代社会里，女人的身边也有不少这样的男人。他们知道怎样骗取女人的痴心和爱情；他们深谙情场的游戏规则；他们会玩眼泪和恐吓的游戏；他们熟埝在紧要关头放弃红颜知己，保存自己。如果不幸遇上了这样的男人，女人不能不理智而坚强，自己把自己拯救出来，让自己的身心都获得自由和解脱。如果只一味地陷在盲目的多情和软弱里，那么，谁说不会发生一样的悲剧呢？

细想起来阮玲玉，你的悲剧是那个旧时代妇女命运的悲剧，也是你个人软弱性格的悲剧。你是个很有才华的演员，可骨子里却是平凡而多情的女子。你轻信那些爱的花言巧语、沉湎在虚幻的期望中不能自拔；你太爱面子，总是把自己圈在孤独的阴影里，妄想能治愈自己的伤口；你一次次地被那几个男人伤害，又一次次糊糊涂涂地对他们生出新的幻想；你爱起来不管不顾，完全丧失了分辨和判断的能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对负心的男人还在执着，你还爱不爱我。

阮玲玉，你是注定要去的。既使你没有遇到这三个坏男人，你也可能遇到那三个坏男人。性格的悲剧才是你真正的人生悲剧。3月8日这一天我写此文纪念你，也祝福天下的女子都自强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