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源花事——紫藤
泡一杯洛神花茶,倚着厨房的高台吃自己发的芽菜煎蛋三明治,听雨,我正享受着四月最后一个星期六慵懒的早餐。隔着薄纱的门帘,我被一串串紫色吸引了,略一停顿快步到了门边,扎起薄纱门帘抬头一看,禁不住像孩子一样转身对专心喝咖啡的品山叫起来:“看见花了么?紫藤开花了!这么多,满架的花呀!”品山一听,放下杯子也跑了过来。“哇!开这么多呀?把你的手机借我用用,我想拍花串上的雨。”接着,我们忘了吃饭,心思全在紫藤花上了。
隔着玻璃门拍,开了门拍,穿上雨鞋雨中拍···
品山问:“记得去年我为这紫藤写过一首小诗么?”我答:“写过么?啊,想起来了,是‘倾杯再等三春过,一片紫云落我家’么?无需再等那么久,今天紫云就落你家了。”雨落在一串串的紫藤花上,带着花香一串串落在我们头上、肩上、脸上。
说起我们与紫藤的缘分其实还有些年头,屈指算来,我第一次看到紫藤花应该是1998年。那时我们刚移居到克城不久,暮春时节在一个博物馆墙外看见挂满紫色花串的一片花墙,非常壮观。风吹过,一个个花串在风中摇曳,婀娜多姿。随风飘舞的花瓣,淡淡的紫,在春光中尽情祭奠谷雨的浪漫,憧憬立夏的葱茏。我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坐在花下不走了,问花名,才知道是叫紫藤。那一刻,我记住了它,同时也喜欢上它。在它粗壮的藤蔓、婀娜的花串、梦幻般淡紫的秀美中,我听见一种生命力张狂野性的细语喃喃。后来去尼亚加拉大瀑布,在旅游信息中心看完电影出来,一眼又看到繁茂的紫藤,大气的美加固了我的紫藤情结。多少年后,一次去纽约看女儿,在布鲁克林一个公园里看见结了籽的紫藤,很想采几个花籽带回来种,女儿在旁边告诫不能动公园的一草一木,终于忍住了。之后,又过了几年,我们去旧金山看女儿,刚好有机会参观一个朋友的菜园。在她租种的菜园里,我看见一个爬满紫藤的大花架,正是结满花籽的季节,喜不自禁,赶快告诉她我的紫藤情结。她一听大笑,采了一把送到我手中。
有了花籽,次年,我们开始在伊利湖畔的小暖房中培育紫藤花苗。花籽播撒进育苗的花盆里,带着我们的牵挂、希望和憧憬。说来也巧,正在我们育苗期间,有一天在超市购物时,在季节性货架上,品山居然发现了一棵紫藤花苗,简易包装在小长盒子里,不到4美刀,乐滋滋就抱了回来。虽然买回来的这棵紫藤苗小小的,只有几寸长,可我们很开心,盼了很久,终于在园子里种上紫藤了。更可喜的是我们自己培育的紫藤也出芽了。后来两次去欧洲旅游,多次遇见过很有气势的紫藤花架长廊,可惜不是花季,每每心有错失风华的遗憾。
4年了,带着耐心和希望,我们见证了紫藤慢慢长大,体会了每个严冬过后看见新芽苏醒时的那份欣喜。这棵紫藤其实去年已经开花,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串,却让我们信心倍增,期待它再过几年会带来满架的璀璨美丽。不料,今天你来了!在春雨中,在庭院金黄的郁金香渐渐凋谢,艳丽的杜鹃花即将绽放的花季交替时节;你来了!在四月这个美丽的早晨,悄悄地为我们带来一架紫云烟雨晕染的风景,一段惊喜诗意交集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