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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最最痛苦的...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汉族传统的“七夕节”,也称乞巧节、少女节、情人节等。一下班回家上QQ,收到两个侄女送过来的节日祝福,还有一个小段子——
小沈阳:大哥,不能过于看重钱,情人节这一天其实老短暂了~ 买个礼物、送个花,这一天就过去了,嚎~~不买礼物、不送花,这一天就难过了,嚎~~ 你知道今天最痛苦的事儿是啥?知道不,就是“过节了,礼物没准备!”
赵本山:还有更痛苦的呢!知道不?就是“礼物准备了,没情人过节”@_@
小沈阳:大哥,那不算啥,最最最痛苦的知道不?“礼物准备了,情人有了,被老婆发现了...”HANG@_@
赵本山:扯淡,那都不算啥,最最最最痛苦的是啥? 知道不?“礼物准备了,拿着回家送老婆, 发现老婆和别人过节去了。”
读完段子哑笑,在电脑屏幕上隐隐约约看见:穿红着绿的小沈阳在摆香案、设瓜果;手脚忙碌的赵本山在送健绳、搭彩楼。
告别凯西
53岁的同事凯西(Kathy)是5天前突然去世的,心脏病突发,震惊了全公司上上下下。
头一天傍晚,大家还在班上看见她;再往前推3天,她刚刚从海边度假回来。虽然这一阵子不少人知道她健康状况不好,常常乏力、咳嗽,有时还咳出血来,可她总说自己没事,也不肯去见医生。去度假前几天,在家里又摔了一跤,还是老毛病,酒醉惹得祸。她自己不在意,别人也不在意;因为这种事情以前常常发生。只是度假回来后,见她脸色时灰时绿,视线常常模糊,老板才担心起来。毕竟,她是一个为公司做了24年贡献的老员工了,若真有难处,公司不能不管。说来伤心,就在获知她阖然去世前半小时,公司部门老板刚刚开完一个特别议题的临时会议,议题就是:公司能为凯西做些什么?可惜,老板前脚走出会议室,后脚就接到噩耗。
说是突然。那天清早,和凯西同居了20年的男朋友离家去上班时,她还好好的。下午两点半,大儿子顺路回家看看妈,开门进去,她已经去了。
今天上午,我去殡仪馆参加凯西的追悼会。会后,两百多人护送棺柩去陵园安葬。由警车开道的送葬车队,一辆辆插着殡仪馆的小旗子,长长的,蜿蜒不见首尾。凯西人缘好,来她为送行的人真多。亲人、朋友、邻居、同事,还有不少是早就跳了槽的同事和已经被裁员的同事。车子开进陵园不久,看见远处绿茵茵的草地上搭着一个绿色的凉棚,知道那就是凯西下葬的地方。从殡仪馆司仪的手中接过一朵红色的康乃伊,肃立着等凯西。
手拿《圣经》的牧师已经等在墓穴旁边。凯西来了...
尘封的书屋--结婚二十六周年纪念日与君重拾书趣
很久没有一起静静地坐在书屋里读书了。
那个书屋,20年前我们留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书屋,已经尘封很久了。
书屋里,两个大大的书橱摆满了书。那是26年前我们一起营建起来的收藏。书屋的窗户,每天晚上都曾亮起橘黄的灯光;书屋的空中,常常飘着茶香和书香。
那是个小小的、只属于你和我的书屋,不是知识的点缀和陈设,而是积累知识的宝库,无数哲人先知聚集的场所。
回想起来,虽然书屋是建于1983年,但书屋的筹备可是更早的事情。
那一年我高中毕业,十八岁,该是让人心醉的花季;可惜,当我毫无选择地被抛入社会时,立刻就尝到了世态炎凉。曾经有过的梦,在枯燥无味和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开始化成碎片。心渐渐下坠,惶恐不安...
偶然的机会,我读到泰戈尔的《飞鸟集》,一下子就迷恋上了,我开始沉醉在阅读里。这种阅读最初是盲目的。是一个下雨天吧,你突然走进了我的阅读圈。从那一天开始,我一个人的阅读圈被打破了,盲目的阅读也幸运地转向思索。
在接踵而来的十年里,
女儿为我买礼物
今年生日那一天,我开车去女儿那里帮助她建立搬家后的新次序。
忙乱了大半日后,刚在庭院外架起BBQ的烧烤炉,点燃了煤火,阳光灿烂的天空突然降下雨来。老天爷透着笑意射出来的雨箭,把毫无防备的我们弄得措手不及。慌乱中,我急中生智,借用庭院栏栅的依托快速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防雨棚,保证女儿在雨中成功地做完了节日烤肉大餐。
吃着香喷喷的烤肉串,女儿称赞我这个寿星头脑好用,应变力强,应该给于适当的奖励。于是建议一起去逛店,由她掏钱买衣服送我。我客气,说不必了,可她坚持要去。
兴高采烈开车20分钟到了购物中心,停车后喜洋洋进了服装店。到底是本行,女儿一进服装店,如鱼得水。她面对琳琅满目的衣架,胸有成竹,眼疾手快,只转了一圈,就为我挑好了几件待试的衣裤。进试衣间,我一件件试穿,她一件件评点。有几件我自己感觉不错,经她一挑剔,也变得不自信了。毕竟,内行人的意见不能不听,何况,女儿的每一个评点都很到位。
把我留在试衣间,女儿又不厌其烦进出几趟,换了几种不同的款式进来,终于为我敲定了一条裤子和一件上衣。
排队付款,女儿提着那套衣裤。
我喜滋滋和女儿一起面对付款机,站在了收银员面前。收银员一边报出价格,一边细心折叠着那套衣裤,放进了购物袋里。女儿低头打开手提包。
“哦哦!”女儿抬头望着我笑。
“怎么啦?”我问。
“我把钱包忘在昨晚上街的挎包里了。”
青春岁月、诗和泰戈尔
1977年高考,我有幸中榜,成了众人眼中“天之骄子”中的一员。
1978年的早春,是我的幸运之春。当我在闽北一个偏僻山城的车站,提着那口褪了色的家传旧藤箱,只身登上南行的客车时,我把临时工、代课教师和农械厂学徒工的岁月远远抛在了身后。从车窗探出身,我挥手向送行的人群告别,心里也快活地向自己的昨天告别。
走进长安山,赫然走进了一片新天地。很快,我发现自己陷在一个凹地里。四周高手无数,强者云集,要走出凹地,只有用知识来填平沟壑。学习新知,才发现自己有太多的无知;解答无知,又惊喜自己获得了更多的新知。 就是这样,我在忙碌地学习新知、解答无知的循环中,四年的光阴飞逝。
走出长安山,徒然又走进了一片告别过的天地。很快,我发现自己陷在一种迷惘里。春夏秋冬,四年寒窗,无数次循环后,定向招生和分配的指针,又把我送回到接近于四年前出发的地方。
青春的岁月书写着一首首朦胧诗。
我和迈克尔·杰克逊
昨天,听说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1958.8.29--2009.6.25)逝世了,不敢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1972年,当他得助于一只宠物老鼠的灵感,成功地发行了第一支冠军单曲《Ben》时,我还住在一个遥远而封闭的东方大国,正随着从省城发配到农村的父母,孤独地落户在一个陌生的山城里,自然不可能听到“杰克逊五兄弟”的歌声。
1989年,当他的音乐录影带《Thriller 》被推崇为“世界音乐史上最伟大的音乐录影带”时,我才刚刚踏上这个流行音乐之王(the King of Pop)的故土,对这个巨星级的人物一无所知。
第一次听到他的歌是在1994年。那时,我在滨州一家公司打工,与一位黑人共事。这大个子男人,每天来上班总是喷了很呛人的香水,头上带着耳机,扭臀踢腿,摇头晃脑,很陶醉的样子,有时跟他说话都很费劲。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他在听什么,他摘下耳机递过来说:“听,Michael Jackson!”我支起耳朵凑过去,只听见一个高扬的声音在不断吟唱着:"Keep on with the force don't stop / Don't stop 'til you get enough"(继续下去不要停/直到你满足为止),我转身看身边这位大个子已经又舞动起来了。
“谁是Michael Jackson?”我问。
“天哪!还有人不知道谁是Michael Jackson!”他瞪大了眼睛冲我嚷嚷。
我脸都不红地追问“喂,你告不告诉我呀,谁是Michael Jackson?”
看我一脸无辜,他才收起耳机,清清嗓子说“嘿,你不是从印第安纳过来的吗?不知道Michael Jackson?不应该呀,不应该呀!那里可是他的故乡。”
看他又在卖关子,我打算走人,他这才言归正传,说了好些迈克尔·杰克逊的事。接着几天,他又带了歌王另外的一些歌让我听。不过说真的,那时我英文不好,又忙于生计,对摇滚乐所知甚少,根本谈不上品味欣赏英文歌。
心系故土奔小康
我身居异邦,心系故土,每每关注大洋彼岸故国家园的父老乡亲都在忙碌什么。时时关注,耳濡目染,印象深刻的是“小康目标”。
“小康”一词最早出现在中国古老的诗集《诗经.民劳》中:“民亦劳止,汔可小康”。翻阅《辞海》,解为:“小康:指家庭生活比较宽裕,可以安然度日。”上网阅读,无意中看到这样一则问答:
问:请描绘出你的家乡在实现全面小康社会目标后的生活。
答:小康——娶老婆,生孩子,喝酒吃肉,傻笑,合家欢乐,不思进取,乐不思蜀......
我憨笑无言。
撇开古老的《诗经》不谈,记得,故国那边讲小康也有近30年了。都说那一位老人是“小康”的引人。因为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是他最先用“小康”来诠注中国的四个现代化。从那以后,举国上下三步走的目标明确了。这就是:
第一步,从1981年到1990年,国民生产总值翻一番,解决人民温饱问题。
第二步,从1991年到20世纪末,国民生产总值再翻一番,人民生活水平达到小康水平。
第三步,到21世纪中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人民生活比较富裕,基本实现现代化。
这三步,自然只是宏图概略,接着,一届又一届的领导人,研读总设计师规划的蓝图,细心制定出更具体、更周密、更可行、更有效、更切合实际的小康目标实现规划。由此,也生发出无数的专家、学者进一步学习研讨这一划时代的课题;更由此,引伸出各行各业全民学习、理解、贯彻小康目标实现规划的和谐局面。
我注意到,故国那边对“小康”课题的研究早就超出了《诗经》纯朴的歌咏,是越来越广泛而深入了。比如光是提法就有多种多样:“小康目标”、“小康水平”、“总体小康”、“低水平的小康”、“全面的小康”、“初步达到小康水平”、“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等等。再比如:有学者试图澄清“小康水平与小康社会的区别”;有专家刻意解说“根据质量互变规律分析如何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也有一些政客根据自己从政的经验和需要,任意解说发挥当地的“小康社会奋斗目标”;林林总总,无法一一道尽。
墙、鸡蛋和回家的路
20年前发生的事情,不管愿意不愿意面对,去不去面对,让不让面对,忍心不忍心去面对,那事情本身都已经成为历史。
凡已经成为历史的事情,不管愿意不愿意面对,不管什么时候面对,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的。
哪一天才能去面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历史还会是历史。
历史的真正价值就在于它的真实性,没有人会有什么超常的力量可以改变历史的真实。也许,在历史的舞台上,权势们会设法挂起色彩斑斓的帷幕;也许,在历史的舞台上,演员们会倾力施展以假乱真的演技;但是,当帷幕落下,戏场散去后,历史的真相终将还原。历史戏剧,毕竟还只是戏剧;观众只能以看戏的心态来解读舞台上的历史,而在谈到真正的历史时,就会从看戏的心态中走出来,还原研讨历史的本身。
20年,对一个人的生命旅程来说是无疑是漫长的,然而对历史来说,也许还很短暂;因而,我们完全有信心相信时间老人的超常能力,还原历史真相的超常能力。
可能许多人都听说过,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接受耶路撒冷文学奖时,在以色列总统面前谴责了以色列对迦萨的军事行动。他的获奖演辞中有这样的话最为动人“以卵击石,在高大坚硬的墙和鸡蛋之间,我永远站在鸡蛋一方。”
近日,读到有关湖北籍作家野夫的报道。一是野夫因其“江上的母亲——母亲失踪十年祭”荣获中国当代网络散文大奖;二是野夫获得了第9届,即2009当代汉语贡献奖。在为他高兴的同时,也深为他这20 年来遭友人陷阱,被捕判刑,家破人亡的坎坷遭遇心痛。野夫在他的获奖感言中,提到并引用了村上春树先生关于墙和鸡蛋的那段话。“我们都只是一枚面对体制高墙的脆弱鸡蛋,无论怎么看,我们都毫无胜算。战胜它的唯一可能,只来自于我们全心相信每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相信灵魂的彼此融合所能产生的温暖。我们不能允许体制剥削我们,不能允许体制自行其道。体制并未创造我们——而是我们创造了体制。高大坚硬冷酷的体制,谋害封杀了众多铁骨铮铮的天才。然而,碧草从中埋猛士,白云深处有遗贤。没有任何一面墙,足以永久遮蔽众生头顶之莽莽青天。”读到这里,我真正感到了一种心灵的震撼。
玫瑰红的纪念
傍晚,我正在锅台边忙着,品山下班回来,打过招呼,刚出门要去菜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身进来,对我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红去世了。”
“红 ?哪一个红?”我诧异地问,以为他是说从网站上看到的什么消息。
“奚君的太太。”品山一边回答,一边从上班的手提箱里找出几张纸递过来。“我已经发了一份简短的凭吊,”他说。
我接过来一看,那是程君发送给大家的一个哀讯,还有孙君和利君的唁函。我呆呆地楞了一会儿,几张纸也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弯腰拾起那几张纸,我重读程君哀讯中的这句话:“红今日离去说不上突然,因为她已经在医院昏迷不醒一年有余...”胸口顿时觉得闷,闷得难受。
“难怪奚君一直没有挂电话来,年年圣诞节,他收到贺卡后都会挂电话的。没想到,是红出事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对品山说:“真是的,过年时怎么就没想到要挂电话过去呢?”
上楼,我从床头边的箱柜里找出那件玫瑰红的PoloT恤,这是红送的。13年了,眼前,T恤的玫瑰红依然鲜艳,可是送我这件衣服的人却悄然离去了,怎不令人黯然神伤,悲情凄楚?朦朦胧胧透过泪眼,那玫瑰红在案头灯光的映照下,浓淡相怡在光波里荡漾起来了,在那鲜活的玫瑰红里,我看见了红可亲的笑脸。
我和红一共只见过两次,交往真的不多。虽然这十几年来,每逢圣诞节都会遥寄祝福,但因为相互是凭借夫君认识的,所以没有多少机会深谈。但她的文静随和,她的亲切友善,她的热情细心,都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能为冯翔做什么?
2009年4月22日下午,5.12大地震过去后11个月。在北川老县城,曲山小学门前的皂角树下,北川县宣传部副部长冯翔,一个33岁的年轻父亲,在家人的护送下,终于和儿子团聚了。两天前(2009年4月20日凌晨2点),这个被悲思压得无法喘息的父亲,在博客上留下最后两篇博文,自缢身亡。
儿子是在那场大地震的灾难中走的。小小的人和他许多的小伙伴一起坐进教室,突然就不再回来了。8岁的孩子,还是在父母跟前撒娇的年纪,怎么会独自就走了呢?
儿子走了,作为父亲的冯翔,心也跟着去了。11个月来,白天,他奔波在建设新北川的第一线;夜晚,更深人静,他孤独地坐在电脑屏幕前,倾诉着对爱儿无尽的悲思。“我所有的快乐、幸福、憧憬、梦想和未来,都被在地震中痛失的爱儿带走了。”读着这样的文字,心痛得发抖。
有人可能会觉得冯翔太软弱了,怎么就会这样轻生呢?有人可能会觉得冯翔太自私了,怎么就不想想自己肩负着建设新北川的重任呢?有人可能会觉得冯翔太想不开了,怎么就不试着再生一个孩子呢?
“我们在这里望乡,其实,我们望不见故乡,只望得见悲伤。”
“对整个世界而言,你只是一粒尘埃,而对我而言,你却是我的整个世界。”
倾听他博文中这些发自心底的呻吟,已经痛得发抖的心,添了哀伤。
冯翔死后,各媒体的报道和评论很快就有了限制。作为灾区自杀身亡的官员,冯翔不是第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