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祖辈印象"

永远带有温热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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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iyouren

【题记】:谨以此文悼念我那远在老家、因病去世的二婶。

我的二婶是在2015年10月3日(农历八月二十一日)去世的,享年79岁。

那一天,我从微信上得知这一噩耗,心像是突然被一团东西堵住一样难受。其实,我是秋分那天才听说她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喷门癌晚期,很是吃惊。在我的印象里,二婶一直都是一个麻利能干充满活力的人。记得几年前回老家探亲时见到她,她身子骨还很硬朗,气色也很好,脸颊红润,虽然七十多岁了,身上依然透着年轻时的姿色和风韵。她专门做了家乡的美食炸油饹朵请我们吃,还兴致勃勃带我们看她在院子里种的菜。当她悄悄拉品山到一边,在他的口袋里塞进一个红纸包时,我们俩都吃了一惊,心想:我们从万里之遥回来探望长辈,本来是应该我们孝敬长辈的,怎么好意思收老人的钱呢?正在局促不安不知怎么推辞的时候,我们又被喜剧性地告知:红包开开心心地收吧!这是家乡的习俗,给新女婿的见面礼。我和品山都笑弯了腰。我打趣,问品山五十好几了当咱们家的新女婿是什么心情?他戏言:有红包拿,重新接一回新娘的轿子也是过瘾呢!那一天在二婶的院落里,我们大家拍了好些合影。欢声笑语间,温馨的气氛在狭长的院子里弥漫开来,人人都很开心。也是在那样的场景里,我朝庭院门口望去,看见了三叔和四叔面对面坐在一起的侧影,心头一阵酸楚,不禁想起了已故的爸爸和二叔。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倘若这一刻爸爸和二叔都还健在,能看到他们四兄弟围坐在一起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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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哥,我想听你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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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谨以此文纪念我那怀才不遇、心梗早逝的堂兄学敏。

敏哥走了,走得意外而孤独,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个时辰走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他走了,留给了我一个遗憾,一个我从来不曾告诉过他的心愿:敏哥,我想有一天能仰望家乡的夜空听你忘我地吟诵。

听说父亲节的前夜,敏哥在忙碌一星期后身体略觉不适,服了些药去歇息;不料,第二天长女从异地挂电话回家祝贺父亲节,竟已是无人接听。待亲人前往探视,惊愕发现他已经走了,心梗而逝。按照现代人长寿的新年龄计算法,59岁还当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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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是山野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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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谨以此文悼念我美丽自信、灵巧要强的老姐--苏娥姐。

很久没有做梦了,前天晚上竟然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中,自己总是在山野上跑,醒来,却记不清自己为何奔跑,只觉得手脚发软,浑身乏力。当天下班回家,按常规打开电脑屏幕看看,一下子注意到QQ线上是二哥的头像在闪动。家里有什么事么?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安,赶快点击那闪动的头像,跳出来这样的句子:

“苏娥姐姐今天下午四点多因病去世...”

我的心又咯噔了一下,睁大眼睛把电脑屏幕上的这行字反复看了几遍,脑子竟有些断续的空白。虽然自己知道老姐生病有些日子了,前年回老家时也专程去医院探视过她,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病情会恶化成这样。回想起那两次在医院见到老姐的情景,一直觉得她气色还不错,以为治疗后就会慢慢好起来,哪里会想到这么快就离去了。65岁心肌衰竭,真的还是走得太早了!我找出一张2010年在老家医院和苏娥姐的合影,相握着手似乎还能感觉的到她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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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沐浴着小尖山的风雨走来——读上官建云《我和我的一家》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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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iyouren

《我和我的一家》对我来说是一本很特别的书。说其特别原因有三:其一,这本书的作者上官建云是我的四叔;其二,这本书是作者自己出版发行,第一批发行印数只有10本,所以很珍贵;其三,这本书是堂妹远道从大洋那边千里迢迢专门为我带来的礼物。

去年初,当我从堂妹手中接过这本书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记忆中四叔一直是搞技术的,是一名机械方面的工程师。2010年我回老家探亲,亲眼看到他退休后创作的一些山核桃和根雕作品,才知道原来他在艺术方面也很有灵性。那次见面,不曾听说他在写书,怎么一转眼,才半年多工夫,这么厚一本,近20万字的回忆录就装订成册了。原来四叔有文学细胞,还喜欢舞文弄墨。自己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看来我是真的不了解四叔呀!

沉甸甸的回忆录捧在手上,我一眼就被封面吸引了。这不是老家横河的十八罗汉山么?记得,2010年4月24日那天在老家,站在苇园坪的高坡上,四叔指点我看过十八罗汉山。我拍过几张十八罗汉山的照片,可惜那天刚下过雨,镜头里的山总是灰蒙蒙的。

其实,我在远离老家的地方长大,中学毕业后只身回过一次老家,难怪几十年来老家的山水在脑海里总像蒙着一层薄雾般不清晰。记得爸爸在世时说起四叔总是叫他小天,我问过爸爸四叔为什么随奶奶的姓,这才知道他一落地就被上官家领养了。这几十年间,我断断续续零星从爸爸妈妈的口中也听到不少四叔和四叔一家的故事,对他的聪慧善良、勤奋上进是知道的。虽然照片上见过,还是有缺乏交流的遗憾。直到2010年4月回老家探亲才第一次见面。说来奇怪,初次见面却好像早就见过无数次一样,丝毫也不觉得陌生。我还喜欢看他和三叔坐在一起的场景,那样的场景总会让我想起爸爸。在我看来,三叔和爸爸更多是形似,四叔和爸爸更多是神似。在那样的瞬间,我油然会从心底升起一种渴望向父辈倾诉的冲动。现在,四叔的回忆录就在我的手中,我迫不及待要一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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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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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xiao

我从小到大直到奶奶去逝,只见过她老人家一面;因而,并不常常回忆起什么往事。奇怪的是每次想起她老人家,却大多是在我生活中自觉艰难,需要微笑的时候。

我的奶奶是一个极普通的山西农妇,小时候我是在照片上认识她老人家的。照片上的奶奶,永远是脑后梳着一个发髻,身穿长长的黑色大襟上衣,脚穿自己缝制的小小绣鞋,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听说奶奶年轻时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巧姑娘之一。也听说当年奶奶有支前抗战,送子革命的模范事迹。还听说奶奶六十多岁时,曾与村里的大娘们一起,踮着一双小脚,步行数十里,到公社跳过集体忠字舞,但这些都只是耳闻。年复一年,奶奶在我的心目中如同一张不变的旧照片,总是那般普普通通。直到有一个夏天,刚刚高中毕业的我真的回到了太行深处的老家时,才有机会见到奶奶。

奶奶说话很快,加上一口浓重的乡音,使我不能完全听懂她的话;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奶奶的微笑,果然如同照片上那么熟悉,那么慈祥。虽然我一下子不能与奶奶畅谈,但从奶奶的笑容里,我从心底感受到奶奶见到我这个孙女时的欣慰和慈爱。同时,奶奶那由一双三寸金莲支撑着的高高的,不停忙碌的身影,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霎时,以往听到的关于奶奶的故事,都变得生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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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外婆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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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yuan

我六岁以前最难忘的童年时光是在外婆的庭院中度过的。离开外婆的庭院后,不知又回去过多少次,虽然每次都只是匆匆住一两天就走,有趣的是不管自己那时的心境怎样,只要在那熟悉的庭院里坐一会儿,心里就重新充满了童趣。

外婆的庭院坐落在闽江下游一个小镇上,有前后两个院子。从前门进去,穿过厅堂和客房就到了前院。那是一个近乎四方形的宽敞天井,地面由一方方大而整齐的石块铺成;东西两面是围墙,西边与邻家相依,墙有一人多高,东边临街,墙更高些;镂空的装饰瓦,洁白的粉墙,把院子衬托得很敞亮。后院则小很多,大约只有四、五米宽,六、七米长。两个院子之间是两间正房。正房旁边有个狭长的厨房,是一个方便的通道把前后两个院子连在一起。记忆中,外婆每天大多在厨房和院子里忙碌,我和两个哥哥也就不停地穿梭在那狭长的通道里,一会儿前院,一会儿后院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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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南下印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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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初的一天,突然听妈妈说爷爷要来了。住在太行深处老家的爷爷真的要来吗?当时正值动乱时期,父亲住进了全日制走资派学习班,天天写对照检查,未经特许不能回家。母亲调动工作搁浅,在省组织部办的学习班里学习,一时无班可上,只能赋闲在家。大哥,投身上山下乡干革命的洪流,与几个比他年长的红卫兵战友一起,到广阔的天地里修地球去了。我和二哥刚刚结束了停课闹革命玩腻了的无聊,进入划片中学,开始复课闹革命。爷爷为什么这时候来呢?听完妈妈宣布的消息,我心里直嘀咕,半信半疑。不管怎样,爷爷要来的消息还是使我很兴奋。也许从未见过面的爷爷会给我带来一些惊奇,哪怕是小小的礼物,谁知道呢?

爷爷真的来了。从火车站接回爷爷后,我就一直打量着爷爷和爷爷带来的包袱,像猜谜似的,在心里猜那粗布的包袱里会有什么东西。爷爷穿一身白粗布缝制的衣裤,一双自制的结实的黑布鞋,还扎着黑色的绑腿。红光满面的脸上,银白的山羊胡须特别引人注目。在我们住的南方城市里,我还从未见过这身打扮,因而觉得很奇怪,很新鲜。虽然是经过了几天几夜的长途旅行,七十多岁的爷爷并不显得疲倦,一进家门就兴冲冲地讲起途中历险记。从挤火车找位子的敏捷,到去小食摊要白开水送下窝窝头的胆略;从在拥挤不堪的火车站里不乱阵脚的从容,到在乱哄哄的人流中辨别出老乡的自信;滔滔不绝,那神情绝不亚于完成了一次壮举。说着说着爷爷终于想起那随身带来的包袱。只见他拿过包袱,小心地打开来。我憋住气,伸长脖子往那包袱里看,只见里面躺着几个黄澄澄的像圆馒头一样的东西。爷爷指着那东西说,这是出门前奶奶给他蒸的窝窝头。多亏有了这些干粮,一路上他就没花钱吃饭。说完,爷爷让妈妈去把这些窝窝头蒸一蒸给我和哥哥吃。我跟妈妈进了厨房,仔细一看,那些窝窝头已经开始发霉了。虽然我们都没有吃那些窝窝头,但后来爷爷问起那些窝窝头时,我们都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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